为什么活着怎么样活着
昨晚一个骂民族主义的帖子在发上去三分钟之后就被砍掉了,这是俺网上生涯里头一回挨刀,偏生又自认为内容很健康,于是马上用ICU和在线的斑竹孤独九剑理论,在俺喋喋不休一大堆之后,九剑终于给了俺一句话“砍了就算了,你合作一下,改天我请你喝酒,你要坚持不服的话,我是不忍心封你IP的:)”那时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趋利避害是理性经济人的行为准则,而关于“被封IP”和“被请喝酒”这两件事的“效用”“无差别曲线”以及“成本收益”分析是如此之简单明了——我大学学的是经济学专业。
我有时候习惯于经济学方法分析,比如说对于清溪MM问我的关于为什么活着和怎样活着的问题。
活着其实是不需要问为什么的,只有死去才需要问为什么。活着和死去,在佛家看来是生存的两种状态。我现在试图用简单的成本收益法分析死去,来证明我们为什么活着。
我们的活着,并不是选择的结果,而只是一个事实,一个前提。每一个生命的诞生都是几亿分之一的偶然,而其实它在以受精卵形式存在以后却几乎成为一个必然。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此后便在某一个环境里由某一些与这个生命形成有关的人抚养长大——成长到有一天我们开始思索关于为什么活着的问题。
而事实上,活着的确只是一个既定的前提,从这个意义上讲,“活着”与我们自己而言,是没有成本的,即C(活着)=0,所以需要研究的,只是收益函数V(活着)=?(注意这里的活着其实只代表你关心的某一个时间区间),把它记为A。这个A,的确有可能是负数,直观上就是你觉得自己活的很痛苦。而痛苦却并不能让你决定什么,因为问题的关键还要看“死去”状态。
刚才说“C(活着)=0”,那么相应的有:
V(死去)=0。这是因为死去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当然谈不上什么收益。一个形式逻辑上的误会可能会把“死去”逃避的“痛苦”计算为它的正收益,其实这只是“活着”的负收益而已,不可以重复统计的。
死去没有收益,而死去的成本很大,因为死去作为活着的彻底“否命题”,将带走“活着”的所有“历史积淀”(而不象刚才说活着的收益时那样只放在某一个区间里考察),这就包括以前的美好回忆,亲人的依恋,所有的物质财产,等等等等,就这样把所有不同区间的正值的V(活着)叠加起来,就得到了C(死去),记为B吧。
那么,决定一个人选择活着还是死去状态的所有因素,就简化为这两个数字的比较。如果A是正数,则必然活着。如果A是负数,则还要看它的绝对值和B哪个大,也就是说,只有“绝对值A”大于B的时候,人才会选择死去。这在直观上说就是“在某段时间里的痛苦(应该还包括‘预期’中的痛苦)已经超过了记忆中所有的活的正价值”,从而“死去”较之“活着”是一种“帕累托改进”的“制度安排”。
托儿思太顾作深沉地把“活着还是死去”总是挂在嘴上,其实对我们绝大多数人而言,往往不必考虑这个问题,因为理论上讲“A〈0且‘绝对值A’大于B”的确是一个可能性很少的事件,在概率上,类似的小概率事件应该是可以忽略不记的。
哦,说到了概率,这暴露了我的秘密,就是我在大学当经济系学生的时候,最喜欢的是数学并且往往逃课去数学系胡混,所以在下面将要论述的关于“怎么样活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将更多的使用数学工具。
先说一个最简单的模型:活着就是定积分。
X轴是生命长度,Y轴就是“效用”(经济学术语,泛指一切使用价值带给人的“主观感受”)。随着你生命曲线的跳跃,效用忽高忽低时正时负。最后生命曲线到尽头,你在平面里围住的那块面积(即函数定积分),拿一区间的数字(正)加上四区间的数字(设为负值),就是你生命的“净效用”。你最后闭上眼睛时脑子里闪现的应该就是这个数字的“数学期望值”。
需要特意说明的是,不同生命个体的X轴起始位置是因人而异的。假设说客观空间里有个刻度吧,下来举例来说明。比如说沙特王子的起始横坐标是100,我的起点是0,而一个街头乞丐是(-100),那么下来就有了三个相互独立的曲线在做各自的定积分。几十年后,我们都死了(不妨假定我们是同时死的)。沙特王子一辈子就当王子了(只是从小王子当成了老王子),什么也没干,生命曲线就和X轴重合了,于是他的定积分值就是0。我呢,一辈子倒也力所能及的给社会做出了一点贡献,同时也孝敬了父母恩爱了妻子还留了一个后代在世上,比如说我的数值就是100吧。而那个乞丐呢,后来洪福齐天,脱了贫,成了家,还立了业,这样相对于他很低的起点而言,他的生命曲线是极端高扬的,他的数字可能就是1000。那么,我们一块去见上帝的时候,笑的最开心的就是乞丐了,而最没脸的就是王子——虽然乞丐最后的成就还是没有我大,而我又压根体验不到王子的幸福生活——-我们比的只是各自围住的那块面积,也就是对自己有感知意义的一个数字,而不是最后的相对位置。
刚才已经使用了“效用”这个词,这个概念不妨作为整个生命函数的因变量,即Y。而函数的自变量却非常复杂,应该说包括我们目前已知的所有物质和非物质吧。这里要对他们进行分类,分类是个大学问,鸭梨死多德就是靠这个发的家。这实在是太难了,哎,要不,我看就这样简单分吧:衣食住行柴米油盐等一切能一切可以货币化的商品和服务,统一记为M,就是钱,MONEY吧。下面非货币类的再分两类,一个是“情”,包括爱情亲情友情等,满足内心归属感的,记为N,再一个是“感”吧,包括名气虚荣心自尊等,满足内心认同感的,记为P吧。那么,生命现在就被抽象为一个函数Y=f(M,N,P),生命目的和意义就是追求Y最大化。生命过程就是不断去追求具体的或M或N或P,从而使自己产生“效用”,提升自己的Y值。
而同样需要特意说明的就是,这个函数对每一个人来讲都是形式各异的,就是说尽管都抽象为关于M,N,P的三元函数,但是每个人对不同自变量需求的强度是不同的,数学上表现为Y对不同自变量的导数值有很大差异。接前面那个例子,比如说乞丐最需要的就是M,我最敏感的是N(其实不是的,我最稀缺的也是M,嘿嘿),而王子最渴望的是P(成就一番事业名垂千古),那么我们各自函数的全微分就表现出极大的不同。直观上看,乞丐对钱特眼红而王子宁愿把钱分给乞丐换取他的顶礼膜拜。
当然,进一部还有,其中的M,N,P其实仍然是函数,比如说N=f(爱情,亲情,友情)等,那么,就还涉及到二阶偏导数的问题,不过原理还是一样的。
我用了如此的文字分析效用与需求,因为我认为明白这些实在是太重要了。
很多时候,让我们痛苦的,不在于得到什么,得到多少,而很可能是因为:
A: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B:不知道怎样去追求它;
C:不知道它是原本得不到的;
D:得到之后才发现自己不需要它……
可以看出,我认为所有的痛苦在于“知道”这个范畴和“得到”这个范畴的矛盾。我们都生活在一个两极世界,一极是内心世界,这些最终体现为我们的理想;另一极是身体之外的现实世界,构成了一个现实空间。
我们毕生的归宿,就是寻找理想和现实的那个均衡点,有时候找到了,于是感到宁静,感到幸福。可是很快理想或者现实又在改变,于是只好再此匆匆去寻找。而值得欣慰的一点就是,在不断的寻找中,我们也许体会到:寻找本身也能带来宁静和幸福。——而让人恐惧的是,有时候太过长久的失去清晰的理想,太过长久的感到自己失去现实的力量,找不到那个幸福的均衡点,也甚至看不到达到它的希望,这会让我们迷茫,忧伤,甚至绝望,才会在我们百无聊赖寂寞无赖的夜里,思考关于活着,以及怎么样活着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