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源:追随鲁迅,走近陈毅
追随鲁迅开拓文学人生路
黄源,1906年出生于浙江海盐的武原镇,就读在教会办的嘉兴秀州中学,打下了较为扎实的英语基础。后几经辗转来到上海,住在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家。
1927年10月的一天,在劳动大学编译馆工作时,他第一次见到鲁迅,并为鲁迅讲演做记录。过了几天,鲁迅又被邀去上海立达学园讲演,他又担任记录工作,而他与鲁迅接触最密切的时期,该是从就职于《文学》、《译文》开始的。《文学》创刊于1933年7月1日,编委会有鲁迅、茅盾、郁达夫等十几个人,黄源当编校。《译文》则创刊于1934年9月16日,鲁迅主编了3期以后,笑着对黄源说:“你已经毕业了”,便把编辑任务交给了黄源。
让黄源至今难忘的,是唯一一次向鲁迅赠书的事。自从黄源认识鲁迅以后,他就经常收到鲁迅的赠书。礼尚往来,黄源也很想作些回赠。其时,鲁迅正打算翻译《果戈理选集》。一天,黄源在上海静安寺路的一家外文书铺看到了一部德译本《果戈理全集》,共6本18元钱,他就买了下来,并在第一卷扉页上写下了“鲁迅先生惠存”字样。鲁迅十分高兴,欣然接受了赠书,但考虑到黄源的经济情况,无论如何要还给书钱。你推我辞了半天,最后,双方作了这般妥协,鲁迅接受签了字的一册,其余5册照付不误,还了黄源15元钱。
黄源最后一次见到鲁迅是1936年10月14日。原来,鲁迅一直身患重病,黄源听说那几天虽然发烧不退,但精神不错。那天,是黄源把一位日本朋友的一尊高尔基雕像转交给鲁迅。鲁迅拿起雕像,仔细端详后对黄源说:“雕得不赖,很像。”这时,鲁迅的爱子海婴走到书桌的一端,又从椅子爬到书桌上,连声说:“这是爸爸。”“我哪里配得上呀!”鲁迅摇摇头和蔼地说。“你猜是谁?你知道,高……”许广平站在书桌旁,抚着海婴的头启发道。“高尔基……高尔基。”海婴伶俐地笑答。鲁迅坐在藤椅上,仰望着海婴,回头对黄源说:“高尔基已被他认识了。”
1936年10月19日清晨,当许广平托内山书店的伙计把鲁迅去世的噩耗告诉黄源时,黄源立即奔往他常去的鲁迅二楼卧室,伏在先生的遗体上痛哭不已。出殡时,黄源送鲁迅的遗体到万国殡仪馆,以后又紧跟着鲁迅的灵柩来到墓地,亲手扶着灵柩送入墓穴。可黄源始终不信,鲁迅真的已经死了。他常说,鲁迅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走近陈毅 带笔从戎志报国
抗日战争爆发不久,黄源因父亲病故回家料理后事。这时,上海已沦为“孤岛”。他安葬好父亲后,已无法返回上海。于是,1938年底,黄源就到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皖南新四军军部。
黄源认识陈毅是在1939年初。其时,陈毅只带一个班,因腿受伤,骑了一头黑驴行进。黄源跟随陈毅走过茅山地区游击根据地,一路走,一路谈。有时候住在破庙里,有时则住在老百姓家里,且往往与陈毅共睡一床,无所不谈。陈毅谈他的童年,谈到法国留学,谈到中央苏区工作。
在皖南,黄源曾任军部文委委员兼驻会秘书,主管文学创作和编辑出版工作,并主编《抗敌》杂志的文艺部分和《新四军一日》、《抗敌报》的文艺周刊。其时,陈毅也常常给《抗敌》杂志写稿。他用“绛夫”的笔名写了《十月十五日》一文,作为《新四军一日》的特辑,发表在《抗敌》杂志的《文艺专号》上。
与陈毅再次见面,是在皖南事变以后。1941年1月12日傍晚,我军石井坑制高点被敌军突破,黄源与军部首长叶挺、项英等走散。叶挺以为黄源“阵亡”了,后来还在狱中秘密托人送给周恩来的信中写道:“黄源亦死于这次皖南事变。”为此,《新华日报》上发表了《忆黄源》的悼念文章:“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说鲁迅先生的高足、《译文》杂志的主编黄源先生在皖南突围中牺牲了……”其实,当时黄源并未阵亡,他突围出来以后,几经周折到了上海,后又通过许广平和新四军办事处取得联系,赶到了苏北根据地。陈毅见到黄源时,颇感意外,继而笑声朗朗地说:“我们真以为你已经尽忠报国了哩!”为此,他还特地向黄源赠送了一盒雪茄烟,以示对黄源“死而复生”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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