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心中的山
今天是父亲节,打开收音机,听到的多是关于父亲的话题和祝福,让这风雨交加的日子充满了浓烈而又深沉的亲情。只是我没能在我的父亲身边陪伴他一起过,只能在此祝福他节日快乐!
我的父亲今年六十有三,中等身材,瘦削的脸被岁月刻下了道道皱纹,浓密的眉毛略显花白,蓬乱的头发布满秋霜。
父亲是个俭朴的人。不管是一贫如洗的从前还是略显宽余的今天,他穿着都是很朴素。每逢我们兄妹买新衣新鞋给他,他总是不愿意穿,并责备我们又乱花钱了。用他的话来说只要一穿上新衣服浑身不自在,穿上旧点的则感觉轻松自在。有一回,让他穿上哥哥买给他的衣服去参加堂兄的婚宴。他在房间换了十几分钟才边看边走出来。灰黑的上衣,光鲜的西裤,他穿起来挺合身的,再衬上光亮的新鞋,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年。但看他的举动尤为滑稽,只见他一时提提衣领,一时卷卷袖子,或是扯扯衣襟,或是扭头四看,像是对着无数聚光灯一样一脸拘谨。好不容易迈步到了在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然后猛地转身回了房间。兄妹齐齐劝说开导,他才又慢腾腾挪步出来,但仍然是没有迈出大门口又折了回来。如此折腾了三次,最终他还是穿上以往穿惯了的衣鞋高兴地出门了。
俭朴的人往往也是勤劳的,父亲也不例外。从懂事起到现在,极少见他闲着。一年四季不管刮风下雨,从早到晚他总是有忙不完的活。早上,晨星尤亮,他已在猪舍牛棚打扫清理;晚上,灯火渐熄,他还在厨房院子忙这干那。春天,细雨绵绵,他在田野上耕种;夏天,骄阳似火,他在工地里砌砖;秋天,西风萧瑟,他在稻田里收割;冬天,寒气逼人,他在山坡上放牛。
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勤劳的农民。记得儿时有一年年末天大旱,供全村人饮用的井水也越来越少了,谁去得早谁就能挑到多一些。于是那年的冬天父亲起得特别早。一弯新月还在空中,父亲踩着清幽的月光挑第一担水回来了,肩上的扁担弯弯如月,桶里的水闪闪如银光,父亲喷出的热气淡淡飘散在冷空中。星星月亮都躲藏起来时,父亲的手里便多了一支手电筒。微弱的光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凌晨显得格外明亮,扁担桶钩发出吱吱的小曲在寂静的小路上清晰地来回演奏着。就这样,父亲用他坚实的肩膀挑起了整个冬天,也挑起了生活的重任和全家的幸福。
是的,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五兄妹,他付出了艰辛,倾注了心血。他文化不高,但对我们的教育很严格又不乏鼓励。刚念书,学写“2”字,我写得歪歪扭扭,不是写成睡觉的就是写成了反背的。我急得直掉眼泪,没完成作业要挨老师批的啊。恰好这时,读五年级的堂姐过来玩,我就央求她帮我。很快,一页端正漂亮的“2”字写好了,我顿时破涕为笑。晚上父亲回来了,我把作业交给他检查,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结果,我领到上学后的第一次批评,泪雨又从我的眼睛下了起来。末了,父亲语重心长说:“她能帮你一次,帮不了你一世。写不好就慢慢来,你总会写好的。你看你自己写的‘1’不是挺好的嘛……”从那后,我的家庭报告书里总有“独立完成作业”这一句。
父亲文化不高,是因为贫穷没能上几天学,他自然不希望我们步他的后尘。每当我们兄妹动了不想读书的念头或是学习松懈了,他就会对我们说我这么辛苦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们以后不用像我一样整天跟黄土地打交道,让你们以后的生活过得好点。他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了。那时,村里没几个女孩能读书到初中,而妹妹却一直读到了中专,毕业后留城工作。哥哥第一年考试失利,他骑自行车到十几公里之外帮哥哥联系了一所学校补习。第二年,哥哥超出了录取线二十几分,却因档案问题迟迟没被录取,父亲心急如焚,天天跑到镇上打电话给在县城工作的舅舅,恳求舅舅想想办法。转眼到了九月底,哥哥的很多同学都高兴地去深造了,哥哥几乎绝望了。父亲再也坐不住,他叫母亲多安慰哥哥,让我带他亲自去到了县城找舅舅。要知道,平时他是很少串亲戚的,每有人情往来总是母亲去,这一次不知他哪来的勇气。到了舅舅家,父亲大概是因为心乱情急,话里既有对舅舅的责怪又有满腹的无奈,在电话里他哪敢这样说。舅舅是个急性子,听父亲这一说,也急了,脾气顿时火爆起来。他冲着父亲就是一番如机关枪扫射般的反击。话里无非是“我天天在找在查在想办法”、“你急我就不急啊”之类。说得憨厚的父亲无言以对,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涨红着脸低垂着头,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着闷烟。所幸的是,一个星期后哥哥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录取通知书,父亲紧锁了的眉头也终于像天上的云朵一样舒展开了。
这就是我的父亲,他如一座山,让家让子女有了依靠。
(写于6月20日父亲节,当天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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