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两站地
周末,东胜。陪宝贝儿子从快餐店吃过晚饭出来,顿觉清爽扑面,——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毛毛雨。透过路灯的侧光,雨丝细细斜斜地织着,悄无声息地浸润着东胜的夜街。
“妈妈”,儿子用小手拍拍我的胳膊:“现在怎么办?”
“是呀怎么办呢?”一边重复他的问话一边思忖:雨要是一直下不停,是不是需要打车回家?——探身望向下一个闪着红绿灯的路口,隔着朦胧的雨烟,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街口在灯火阑珊处,亲切地恭候在那里。——家就在那个十字路口的转角处不远,仅仅两站地的距离。
“妈妈,其实我真想在雨里直接走回去!”儿子仰起脑袋一脸期待地冲我说。
此时,东胜更像一个雍容典雅的母亲,她慈爱地接纳了调皮的细雨,并未因它“冒失”的到来而搅乱街头的节奏。雨丝织成的纱帐里,撑伞的和不撑伞的人们行走其中,一切景致都显得那么安然与和谐。
于是欣然同意:“行!这主意不错!”
“耶!太棒啦!”在儿子的欢呼雀跃声中,我折回店内要来两个塑料方便袋,考虑到虽是毛毛细雨,但还是要谨防着凉感冒,于是我稍做思索,给儿子设计出一个“酷酷”的防雨“头饰”来。"怎么样?!妈妈聪明不?!"对此创意,儿子小小地欢喜了一下便不再买帐,他迫不及待地拽着我:“妈妈,快!”,便如脱缰的小马一般奔向夜街的辽阔草原……
漫步于“草原”之上才发觉雨落得其实很勉强。天空的星月虽略显失色,但徭役在细雨中的“绒城”却因此光影迷离、风情万种。
“妈妈:我们比赛跑好不好?”
不忍扫了小家伙的兴致,低头看看,脚上刚好穿了双旅游鞋,“好啊!今天妈妈就和你比试比试!”——路灯下的人行道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石头、剪子、布”的游戏中追赶嬉戏,竟然逗笑了相向而行的路人,甚至有和儿子年龄相仿的孩子投来艳羡的目光。
对于自己如此有失“淑女”形象的举动能换来儿子开心的笑声及路人认可的微笑与眼神,于我是始料未及的,我未泯的童心似乎在那一刻悄然释放,并逐渐与儿子的心灵贴近……
“赛跑先比到这里,宝贝儿:接下面我们比赛认字吧?”——街道两侧商家林立,风格各异的招牌在霓虹灯的映衬下分外眩目,正是巩固锻炼5岁儿子识字的好机会。
“妈妈:马路左边归你,路右边的归我,看谁先认出10个生字来!”
“不行,10个生字妈妈怎么能服气啊?!20个!”
——往往在这个时候,妈妈们“识字能力的智商”都会变得很低,因此即便是20个生字,转眼工夫我便成了儿子的“手下败将”。
“不服气咱们就再比点什么呗?”“小将”得意地挑衅。
一路老是“输”,在儿子面前做妈妈的岂不是很没威信?于是走过路边的垃圾箱时我决定抓住机会“以攻为守”:“你能认出垃圾箱上面写的字是什么吗?”——
“可回收/不可回收……这是什么意思?”没急于答复,我又追问一句:“那你希望我们居住的东胜越来越美丽吗?”“希望。”——“如果希望,就要参与环保、美化环境,而美化环境要从身边小事、从正确投放垃圾做起……”儿子很聪明,通过我的讲解他很快学会了区分:“妈妈:我知道易拉罐是可回收的;纯净水瓶也是可回收的;口香糖、剩饭是不可回收的……”
东胜夜晚的风景画上,一个“大孩子”牵着一个小孩子,她(他)们有说有笑地前行。仿佛途经的路上隐藏着好多神奇的“花籽”,俩个“孩子”将其采集回自己的“垄”上开心地播种,于是一路开满快乐的花……一站地还多的路程不觉中已悄然走过,我带着我的宝贝儿子,全身心地溶入这幅和谐的画面,一同去亲近这夜街的景色。
“知道吗?”我试着从儿子的视角解释身边的自然现象:“——雨是由水蒸气变成的。水蒸气就像一个个会变幻的小精灵,它们飞在天上变幻成云,飘啊飘,哪知不小心在高空中遇到了冷空气,这些小精灵们很怕冷,它们不得不紧紧抱地在一起取暖,当它们越聚越多抱成一个大团儿时,就变成了雨滴。”
儿子被故事吸引了,忘情地把一双胖乎乎的小手举在胸前合拢,抬头眯着眼睛对夜空喊:“小雨滴,别怕,来!落到我手心儿里!”
——雨夜、街头,5岁的儿子用一双小手温暖着降落的雨滴,以孩子本能的真与善震慑广袤的夜空。从儿子身上,我看到了成人世界里少有的灵魂的纯,我被深深打动。
情不自禁地拉过宝贝儿子,略微弯腰搭过他小小的肩膀,顺势抚摩他稚嫩的肉呼呼的小脸蛋儿:“儿子,妈妈是你永远的、最好的朋友!”——“恩!”儿子开心地点头,一边走一边用小胳膊很“男人”地向上揽住我的腰。
当一对“好朋友”“勾肩搭背”、亲密无间地走进小区时,雨停了。站在终点回味这段路程,禁不住要微笑,因为溢满心扉的花蜜般甜甜的幸福。
从那个快餐店到家,仅仅两站地的距离。这段距离每天不知要被多少行色匆匆的人走过。工作节奏令这些人无暇顾及身边的风景,更无暇从中摄取幸福的营养。——他们不知道,幸福原来就是放慢脚步,与心爱的人一起享受一小段距离或者时间的过程。
但愿:那两站地的幸福,随岁月推移在我与宝贝儿子的心路上长盛不衰,并在生命中一路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