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戴望舒去旅行
最近读戴望舒的散文集,仿佛跟着他做了一些旅行,从法国到西班牙,坐火车沿途看云树、牧场、山峦、耕地,然后观察车厢里各种各样的人,还有一种狗“头很大,脸上起皱,身体很胖的,有点儿像小猪的那种。”我疑心是“熊起不惑居”中称作“阿西莫多”的狗。
他在西班牙边境小站,枯坐在月台长椅上等车,欣赏西班牙小镇景色,用“式微、安命、坚忍”形容它:阳光阳台、碎石小方场,街坊上的叫卖声、寺院的钟声,喷泉、鸽子、老妇人和小女孩,觉得它“寒碜、静默、坚韧、安命”。
他在《西班牙的铁路》一文中写到铁路在西班牙的发展。西班牙人起初反对建造铁路,认为田野会被铁路所侵略。西班牙人非常重视保护环境,保持原始古朴的美,“在那里,一切都邀人入梦,催人怀古,一溪一石,一树一花,山头碉堡,风际牛羊,当你静静观察的时候,你的神思便会飞跃到一个更迢迢更幽古的地方去……”
但是后来随着科技的发展,西班牙不再拒绝这“铁的生客”,“它翻过西班牙的重重山峦,度过它广阔的平原,跨过它长长的溪涧,湛湛的江河,披拂着晓雾暮霭,掠过它松树的针,白杨的叶,橙树的花,喷着浓厚的黑烟,发着刺耳的气笛声,浓浓的车轮声,每日地在整个西班牙骤急地驰骋着了。”
读到这里我也很奇怪,人类究竟是应该不应该发明火车?梭罗在他的《瓦尔登湖畔》一书也嘲弄人们乘坐火车。卢梭也热爱自然,反对科学。
人们一边享受着科技带来的便利,一边又抒发着思古幽情;一边不停地使用塑料袋扔旧换新,一边又在批判它是最坏的发明。为了便利,为了享受,顾不了那么多了。微信视频中有人说,在法国想安装空调很困难:一方面欧洲人非常注重环境,认为装空调会导致室外更加炎热,所以他们宁可扇扇子不装空调;另一方面人工费太贵,买空调不一定要花很多钱,装空调却要很多钱;找一个安装师傅要提前预定,而且还会拖拉。这些问题在中国都不是问题,只要付了钱,很快就有师傅上门把事情办得妥妥的。至于环境问题,自己凉快就行,谁还管它?有没有人像我这样对空调爱恨交加?
在法国,戴望舒特地去参观都德的一个故居,在法国的第二大名城里昂。那天多雾,走在阴暗的陋巷中,整个小巷子看上去很俗气。他看到了一扇死板板的门,虚掩着;窗子上加了铁栅栏;黝黑的墙壁上还有蟑螂似的小虫。他感慨:“房子太破旧,都德竟然在这里住了三年!”他想进去参观,却被居住在那里的老太婆拒绝了。
戴望舒在《山居杂缀》和《失去的园子》里写到在香港的生活,原先山居所见自然环境很美,后来移居高楼林立的街上后内心失落:再也不能耕种,在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园地了!所以,我们可以看出这位走过许多地方的人,内心一直很田园。
无论是在法国、西班牙还是香港,他总是喜欢去逛书摊。久而久之对各处书摊的位置、特色,书的价格,卖书人的习惯、态度,买书人的心理都琢磨得透透。读他的介绍,让我很想去逛书摊,然而现在很少见。以前人民北路路边有过,在老街里面也有过两家,买些便宜的书来看。
我们的旅行还得继续,这是一场特殊且有趣味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