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催落叶
重阳节时逢周五。下班铃响后,想起独居的父亲,欲前往陪父亲小酌。可是电话打过去后,父亲已经用过晚餐,正欲出门散步。临近毕业的女儿也在学校上晚课。于是独自一人绕行江畔回归寒舍。走在江畔的甬路上,打在身上落叶频频撩拨着我的思绪。北方的重阳,已经是深秋了。万木凋零,蒹葭苍苍,入目多少往事!
不惑之年的人,上挂念老的,下惦念小的。只有在责任的空隙方顾及下自己的感觉。走在江畔,隔水远眺。遥望对岸墨绿下沿的干草黄,思绪随着视线行进于彼岸。夜色降临,晚风迎面扑来,身体强壮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远处景色随同往事模糊起来。重阳后的秋,虽然草木尚未尽枯,但肃杀之气已现。心境亦随之阴沉。
近些年,国学遭受西方文化的冲击。年轻的一代已经不大过传统的节日了。大概只有我们这些年逾不惑的中年人还记得这重阳节。“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我最早知道重阳节就是因为王维这首诗。此后每年农历九月九日我都要到大自然中感觉重阳。只是从前的重阳是凝重的。而今重阳的感觉则是肃杀凄凉。这大概是感觉之中揉入生活经历的缘故吧!
如今的孩子幼儿园时就背诵这首诗。可是没有几个孩子再去感受重阳节。“重阳”淹没情人节、圣诞节等洋节之中了。伴随着对重阳的遗忘,亲情也淡漠了许多。许多孩子都把父母养育他们视为应当应份。甚至指责父母不能让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为什么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来。更有甚者公开指责他们的父母是为了自己寻欢作乐才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来的。对于父母的养育之恩不但没有半点感恩之情,还怨恨父母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来受罪。对待父母尚且如此,何谈老师与同学。原本情义浓浓的国度,怎么就瞬间如寒秋般肃杀凄凉起来!这难道就是东西文化碰撞的结果?
踏着暮色,步履蹒跚往家走过。家中糟慷还一个人在家翘首以盼。岳丈驾鹤西归后,岳母寡居,妻自下岗后常常奔波于娘家与自己的寒巢。早晨出门时叮嘱妻回去看看孩子的姥姥,不知古稀之年的老人家怎么样了。女儿十六岁了,小时候与母亲感情甚笃,近来却常常与母亲顶嘴。我并非封建家长,只是女儿与她母亲说话的态度缺乏对母亲的尊重。与女儿谈过几次,这种现象略有收敛。可是看得出女儿并没有从内心理解亲情的份量。在她母亲批评她时,她时常还故意弄出点响声以示不满。从小在严格家教下的女儿都难以抵御社会不良风气的影响。何况那些从小没有良好家教的孩子!
产生这种感觉时,心里不禁一颤!甚感传统教育之失败。当时的心境就与眼下的感觉一般凄凉。落叶归根,要滋润树干更加茁壮成长。虽然因为有风的存在,使部分叶子吹离了根的故乡,但是更多的是一脉相承。也有些远方吹来的叶子,为华夏这棵大树带来新的基因信息,可这信息得化为泥土滋润华夏文明之根,融入华夏文明主流。重阳催落叶,落叶又重阳。今又重阳,岁岁重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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