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一代人
我发现现在与明天隔了一段长极了的时间,可能有地平线那么长,海天各一侧。我计划明天做什么,但我无法计算会得到什么失去什么。计划根本就没有用处,而我们就真的不那么计较得失么?有个问题被我们周而复始地调侃着:to be or not to be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有些东西是本就属于我们的,比如说这个时代,打从我出生那一刻起,生命就随着时代的脚步迈进,因此我就认为,我是属于这个时代的,这个时代也属于我.当初我放弃学业回国时,朋友都劝我慎重一些,我拒绝了.义无返顾,我开始这漂泊的哭旅.知道的人都觉得挺惋惜,可我总觉得,每个人都搭乘着属于自己时刻的车奔向目的地.一旦下车,那么再搭乘的车将再也不会是这一班车,离我而去的将是整个世界,我不愿放弃。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世界,别人总难以完全了解,尤其是我们这一代。充实的物质充实不了心灵,用敏感的心脆弱地感受着这个世界。你无法用同一把尺子衡量我们,奇怪的思维方式支配着我们的行为。有时你根本无法理解,就像你根本无法觉察到在那灿烂笑容的背后,掩盖多少深深的落寞。
一只长着八只脚的不知名的小虫,沿着窗台慢慢慢慢地爬过来,窗外的风柔柔地吹着。我用食指轻轻按住它的背部,它顿时慌了神,脚一伸一缩的,想必它也知道,只要我稍加用力,它就会命丧黄泉。但它注定逃脱不了,它在我的注视下无可遁形。这一刻,我不再去想它是益虫还是害虫再去想它是益虫还是害虫只觉得它也是一个生命。同样脆弱而灵动,我不由自主得想到,那么我呢?在这里失意或者彷徨。那方遥远天空是否也会有一双眼睛此刻正注视着我呢?我用棍子把小虫挑起来,放走了。心里升起一丝隐隐的愉悦,但旋即又陷入了深深的嫉妒:我可以放走它,什么可以放走我呢?
我把视线转向窗外,远山,白云,一片枯黄的草坪。两个民工大模大样地坐在那里,没形象,没姿态,但就是很自在,很让人羡慕。
我怀念从前的日子,那种很纯很纯的友谊,无忧无虑的生活,还有从前坦率而真诚的自己……霎时,朋友们的脸一张张在眼前浮过,过去的一切一一在眼前闪过,好似翻开了一本泛黄的相册。我说,我再也无法找回以前的自己了……
朋友说,我们这一代,每个人好象都有着双重自己,她说有一次她听见身边最好的朋友说“你好假”的时候,心里涌起一阵苦涩:“人不能老是生活在过去……”
我想,生活难道也要玩变脸的把戏吗?一变一个模样,一变又一个模样,假戏真做,真戏假做,假戏假做,真戏真做,一次次的不经意中流逝掉自己。
感觉到异样的一切有点不对劲,便抓住一点真实的感动,让自己生活在亲切的回忆里。在幻化无常中真实而执著把握与显示生命的本质。
我想,是有一些问题。不然我怎么因为想一些事情到夜不能寐的程度。将要独自面对的生活,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根本不知道自己将凭什么去扛,怎么扛。总在权衡,各种事物,各种自己无法决定取舍的东西。打个比方现在有两件事,一是为了将来而工作,一是为了现在快乐地玩。从道理上讲很好选择,可真的做起来很难。而且还有令人后怕的担心:现在不快乐地玩,将来就一定玩得快乐吗?哪家保险公司可以为此投保?
我实在想不出怎么把我的生活实现到我希望的样子呢?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或许太独立的我们太关注自己,或许当感动成为记忆的时候,我们能够抓住一点点真实的东西。
有时候,觉得我们都很有表演的天赋,会用无所谓,不在乎和笑容来掩饰:有时候都觉得很累,很辛苦,看见电影导演教学员如何当众大哭,我想,这至少比我们在别人面前忍着眼泪要容易得多。
不断孤独中走出,投入人群,却无助地发现,寂寞仍在身后,它从未曾远离。生活的细枝末节都浸透了我们的问题,种种苦说也说不出来,沮丧到心里去,像有首歌的副标题,我的忧伤难以启齿,只是,我们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太爱惜它了。
想找一点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好好寄托,好好珍惜,却发觉竟然有点发白。想想,又有什么东西是永远属于你的呢?因为不属于,所以才不敢付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