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嘉康塔(2)宿营地
这是一片未开垦的处女地,沉寂而神秘!
暮春初夏,阳光明亮,能见度极好。放眼望去,起伏不平的丘陵、嶙峋怪僻的山峦,一片碧绿,山花烂漫,落英缤纷。在喜怒无常的大海上备受颠簸之苦的水手们,疯狂地向陆地深处跑去。一个个扑通跪倒在地……
水手们有的疯狂地亲吻着土地的植被,鲜艳的花朵;有的闭着眼睛在胸口划着十字祷告;有的四肢朝天仰天大笑,享受着饱经风霜后的和平与安宁……
独眼水手长费力的追逐和么喝着他们,卸下船上的物品和东西,搭起了一个个帐篷。
“米尔维奇,快去干活,一个劲傻笑什么?”独眼水手长朝一个瘦小的小个子吼叫:“想偷懒?当心我踢你屁股。”“水手长,黄金,怎么没见黄金?” 米尔维奇笑一会儿,又弯腰狠挖一阵,累得脑门上青筋直冒,大汗淋漓。
“傻小子,黄金来了。”水手长走过去,飞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米尔维奇踉跄着一个狗跳啃泥,跌在地上。“干活去,***的,想黄金想疯了。” 米尔维奇爬起来,赶快加入了干活的队列。
可他一会儿又叫起来“水手长,水手长。”独眼水手长不耐烦的吼道:“又怎么了?”“我的手流血了”他哭丧着脸伸出双手。
“真你娘的,手流血了也这么大惊小怪”水手长骂骂咧咧漫不经心的看看:“你在家没干过活儿?”“没有”,水手长忍不住吼道:“这么娇气,那跑到这儿来干啥?”“找黄金呵”米尔维奇傻呼呼地望着他,气得独眼水手长直骂娘。
一旁的伯爵见了直乐:他太了解自己的探险队员了,这帮人都不是善辈。
十七世纪初的英国,产业的大转型造就了无数整日惶惑惶恐无所事事的人。在国内没地位没财产,在家庭没地位没尊严;那好吧,只有冒险一条路可走……
不过不要紧,既然来了,就让独眼水手长好好调教调教,最好,每天用鞭子抽打鞭打,这帮人就会老实一点,勤快一些。
炊烟,在空旷无人的山地间,袅袅什起,饭菜的香味随炊烟一起,向山地飘散,这是征服者们来到异域的第一顿晚餐。亘古未有的饭菜的香味,撩动得这荒山僻野间,不时响起野兽们阵阵心迷神驰的咆哮声和跑动声……
天,很快黑压压的,夜晚降临了。
天地间一片黑暗,只有大海在不远处轻轻喧哗,闪着暗蓝色的波光。
大伙儿围坐在一起,莫名的异域天地仿佛到处暗藏着危机,身后的山林里传来野兽行走和碰撞树林发出哗哗的声响,让这群探险者阵阵胆战心惊。
忠实的仆人丹尼端来一把椅子给伯爵,然后端着滑膛枪守卫在伯爵身后。
伯爵和独眼水手长交谈着,目光如炬的望着大伙儿:“勇士们,这儿有黄金、珍宝,我们的目的就要实现。现在,我们最需要是纪律,没我的命令,任人何人不准擅自外出,这儿”他指指黑压压的四周:“到处都有危险,我可不想拎着你们的死尸回去;从明天起,水手长带领大家搭建营地,谁要是偷懒,当心我的鞭子。”
伯爵冷冷的扬起手中的马鞭,使劲抽打在帐篷桩上。
一大早,水手长砍来一段树干,丹尼把它削平刮干净,插在营地外一块草坪上。
水手长率队站好,由伯爵率着向祖国方向脱帽鞠躬,一面米字旗冉冉什起,十七只滑膛枪向空中发出清脆的枪声,震动着这亘古神秘的土地。清晨的阳光照射在树干上,伯爵题写的“大不列颠联合王国·米兰黛邦,一六零七年四月二十九日。”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伯爵的眼睛有些湿润,为了这一天,他付出了自己最珍贵的。
伯爵仿佛看见:在云端,未婚妻深情而充满希望的眼睛……
很快,营地搭建起来。
水手长真是一个能干的人,在伯爵描绘的营地构图上,再加上了许多自己的建议和想法;比如,一大圈2米高的栅栏上,每隔五步就凿有一个枪眼,栅栏外,增挖围绕整个营地间距10米宽5米深的壕沟。壕沟里灌满海水,上面搭好一座木桥,只要里面的人拉起木桥,任谁也无法进营。
伯爵命令:船上的东西和物资卸了进来,将船锚成永久状抛下海底……
建好营地的当晚,探险家们燃起了篝火,大伙儿围着篝火而坐,边用餐边打量自己的新家,高兴极了。
一阵胡吃海喝后,米尔维奇唱起了家乡的小调《我的米拉姑娘》:“哎呀呀/我的米拉姑娘/让我迷上你的眉毛/哎呀呀 我的米拉姑娘/让我迷上你的衣裳 /”别看米尔维奇干活不行,唱歌却是挺在行的,他边唱边挥动捏着油腻腻的烤羊腿的手边跳:“我到远方流浪/你要为我守在家乡/我要给你带回温驯的羊羔/让它吻你美丽的脸庞/ ”
“哎呀呀/我的米拉姑娘/你狠心抛弃了我/我才到远方流浪/”水手们参差不齐的一下都唱了起来。
独眼水手长微闭着眼睛,摇晃着硕大的脑袋入神地唱着,不,是嚎叫着:“我要为你带回珍宝/我的宝贝儿/我的米拉姑娘/”
“停下停下”米尔维奇突然气急败坏的叫,大伙儿楞怔,歌声消失了。
坐在帐篷里正做着笔记的伯爵不由得披衣出来,只见米尔维奇正指着水手长叫:“你怎么乱编歌词?”陶醉在歌声中的水手长一怔:“什么乱编?”“歌词里面没有‘我的宝贝儿’这句”。
“没有我就加呗”,“那怎么可以?”“你这个小流氓,老子加了又怎样?”独眼水手长有些光火,蓦然站起:“欠揍?”。
伯爵哭笑不得,忙紧走几步,把两人隔开。
“呯”紧跟着又是几下:“呯呯呯”,水手们一下乱了套,是哨兵开的枪。
“全都趴下”水手长大喊:“原地不动”,丹尼一下把伯爵压倒,将自个儿的身子伏在他身体上。没有动静,只有山林间呼啸摇动的林涛。
伯爵拔出手枪一跃而起,几乎和水手长同时冲到了哨兵面前。哨兵正抖动着身子,蹲在栅栏的枪眼下,滑膛枪的枪口还冒着蓝烟。“怎么回事?”“有、有野人。”哨兵睁着惊恐万状眼睛,说:“我看见外面有、有野人。”伯爵与水手长面面相觑,四周一片静寂,却更显得可怕。
伯爵想想,对水手长道:“马上发枪,把大家安排到枪眼前,每人守一个,不服从者,杀无赦!”,吩咐罢,伯爵提枪握剑,和丹尼悄悄向栅栏外摸去。
刚跨过壕沟上的木桥,走在前面的丹尼听见凌空一声轻响,他转身一下将伯爵扑倒,一枝带羽毛的骨箭破空而来,飞过他们头顶“哒”的钉在栅栏上。
“呯呯呯”水手们吓得埋头一阵乱射,紧跟着传来独眼水手长狂暴的叫喊:“停下、停下,***的,别乱开枪,节约子弹。”,伯爵和丹尼爬行着过了木桥,小心翼翼的向四周望去,同样一片静寂,只有无名的虫子在草间欢叫。
突然,伯爵发现前边的小树林仿佛比白天浓密许多,依稀还有树叶无风乱颤……他悄悄从丹尼手中拿过滑膛枪,瞄准小树林勾动了板机。
小树林间“呵”的响起了叫声。接着,哗啦啦地散成一片,伯爵看见大约十几个人影,飞也似的向黑压压的山林中跑去。
回到营地,伯爵召集大家拢来。
“这儿有野蛮人”伯爵平静的告诉说:“大家不用怕,怕也没用,要发财就要勇敢,我们没有退路,我们只有抱成一团,守纪律,听从指挥,才能活下来。”
独眼水手长也在一边鼓励说:“怕死还发什么财?我们跟着伯爵大人飘洋过海,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几个野蛮人就想把我们吓走?老子呸!汉菲、查尔斯、米尔维奇,苏托尔斯基,”他一一点名恶狠狠地讲道:“再这么软蛋,莫怪老子的鞭子。”
第二天一早,伯爵和独眼水手长、丹尼到壕沟外,看见一串串巨大的五指张开的脚印。右边比左边深陷,歪歪斜斜的消失在远方的山林。
“这些脚印五指叉开,右边比左边深陷,是它们身扛重物的结果。”伯爵解释道:“自然给予人的能力,而这种能力的练习和实际运用,由他的文化发展进程所决定。严格的说,这些野蛮人已进化了不少。”“再进化,还能比得上咱的滑膛枪?”独眼水手长不以为然:“趁早咱们杀向这些野蛮人的住地,除掉后患。”
“不!我们要讲和。”伯爵若有所思摇摇头,慢腾腾的说:“别忘了,咱们来这儿的目的。再说,我们只有十七个人;水手长,做好准备。我们该上门去,去看看这些野蛮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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