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奇怪的东西，女人更是奇怪的东西”（拜伦语）。男女的事就是世间最难说清楚的事了。爱情是什么滋味？不管是先恋爱后结婚，还是李双双式的先结婚后恋爱，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每个人有不同的经历、不同的观念、不同的体味，说爱情是什么滋味，也就莫衷一是。结果是越说不清楚就越是想说，从上帝创造了人一直说到当今。

有词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能以“生死相许”，爱情果然就同甜蜜是同义词了？

且从爱情源头说起。想人类当初，亚当与夏娃在伊甸园天真无邪，生活得何等快活。可上帝偏偏在那里栽上一棵枝繁叶茂的禁果树，那么水嫩鲜红的禁果，谁能不被诱惑？亚当夏娃焉能例外？禁不住嘴谗，偷吃了禁果，便陷入情渊欲海，以后人类也就一个接一个不由自主地跟着跳下去。无疑这是上帝的圈套。难怪写《唐·吉诃德》的塞万提斯说，爱情和婚姻“像一个圈套，一经套上你的脖子，就会抽紧成一个死结，不等死亡的镰刀来把它割断，是永远解不开的”。那位拿了36个博士学位的胡适这样解读爱情，“爱情的代价是痛苦的，爱情的方法是要忍得住痛苦。”古希腊伟大哲学家苏格拉底也不例外，他就是处于其悍妇淫威之下，逆来顺受过了一辈子的。看来，爱情原本就暗藏着不尽的苦涩。

孔圣人说，“食色，性也”。他把男女情色看得十分的重要，如同每天要吃饭一样。孔老夫子说“色”的重要，恐怕是从人类繁衍角度说的。至于“色”的滋味，他老人家虽未曾明说，那句“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把女人与小人归在一起，认为都“难养”得很。话中固然有大男子主义味道，却也透出他们体味了男女爱情婚姻之后，有着诸多不堪的味道。要不然，大圣人孔、孟怎么都演出过出妻的故事。就是西方的神圣也不例外，耶稣干脆就不娶老婆，释迦牟尼毫不犹豫地从他妻子睡着的身上跨过去出家，选择了逃避。

然而，因为爱情总有令人神往的欢愉，加上有人教唆“遇国色而不看不爱，就辜负了上帝的苦心”，（西方谚语）人间便有男男女女疯狂去追求爱情。于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不惜把命抛。”于是，就有人编出了被世人认为的经典爱情故事，外国的柔密欧与朱利叶，国产的梁山伯与祝英台，还有《红楼梦》里的宝哥哥与林妹妹等等。但这些“经典爱情”是甜蜜的吗？恰恰无一不是不能实现的爱情，无一不是残缺的爱情，无一不是以悲剧收场的爱情。如果说这样的爱情是美的，那也是一种残酷的美。

有人把过去婚姻的苦难，归结为没有自由、自主。可如今开放的现代文明社会，自由恋爱，两情相悦，就总是幸福甜蜜的吗？笑咪咪地走进婚姻殿堂，随即又落败般地冲出“围城”，不大有人在吗？因为爱情的纠缠而闹出“流血牺牲”也时有耳闻。至于用一个“钱”字铺就爱情的道路，一方买“爱情”，另一方待价而沽，就更常常是闹剧一场了，还有什么甜蜜可言。

说不清的爱情，倒是让文学家拣了个便宜，找着了灵感，总拿爱情说事儿，成就了古今文学的千古永恒主题，写不尽，读不够。他们编造出千奇百怪、有着酸甜苦辣各色味道的爱情故事，愈奇、愈怪、愈苦、愈悲，就愈能吸引人们的眼球，愈能赢得读者泉涌的泪水。倘若对“爱情是什么”有一个通识定论，大概就会说得淡薄了，也就不会说得那么永远，那么热闹了。

爱情究竟是什么滋味，是个永恒的问号。正是存在这些永远无法解开的问号，也许就是爱情的真谛，就是爱情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