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先进校门当学生，又在校门里当老师，一辈子就在校门里讨生活，没有一天离开过教室。如今退休赋闲，大概是终生职业使然，总喜欢不时向校园里张望。

解放前读私塾，背过《三字经》、《论语》，那是反动统治时期，不说它也罢。新中国一建立的时候，就在五星红旗下受教育了。今年教师节又来了，便忍不住回头望，不见得把经历的今昔学校教育比较一番。这一比不打紧，却比出一头雾水来。

解放初学校，各科课节的多少都是按上级规定的课时排进课表的，上午四节课，下午两节，每天一节自习；如今我的孙女儿读中学了，每天8节课，上下午各4节。只有不参加升学考试的科目不增加教学课时，或者干脆停开，“自习课”不见了，升学考试科目便“瓜分”了增加出来的课时。上级来“检查”，学校立即更换“课程表”，变成每天六节。其实上级也是心照不宣，你学校考得好，我也脸上有光嘛。都知道这叫“应试教育”。究竟是不是一种进步？还是......

解放初学校，每天下午第三节都是课外活动，或歌咏，或打球，或学跳集体舞，或参加兴趣社团活动。学生专长得到发展，几乎每个班级都有小画家、小华罗庚、小诗人之称的人物；现在的学校与“标准化”生产厂家无异，“生产”出来的青少年，在体型上几乎是一式的“豆芽菜”或是“小胖墩”，在知识掌握上是一刀切，一切对准升学考试得高分。此等培养人才，究竟是不是一种进步？还是......

解放初学生，各学科只有一本教科书，作业放在教科书每一章节的后边，课堂和自习课内就基本完成。晚间或温习、预习课本，或是凭自己兴趣阅读课外书籍；今天则是各种资料和各种名目的练习册、模拟考卷层出不穷，就是小学生也得背上沉重不堪的书包上学。下午放学回到家里，不到夜深10点以后，是做不完作业的，青少年睡眠时间严重不足。这究竟是不是一种进步？还是......

过去考试，作弊偷看同学试卷、抄袭夹带字条等等，被老师或同学发现，简直是丢尽了脸面。在我的学生时代记忆里，似乎还没有发生过一起考试舞弊事件。学校有严格的留级制度，凡两门主科不及格，或是两门副科加上一门主科不及格，一律作留级处理。未达到留级标准的，不及格学科要在下学期开学前补考，补考依旧不及格的将留级。今天，无论大中小学的考试，作弊已经是家常便饭。就是国家高考，或作弊或替考也算不得稀奇。学校基本没有留级一说，一律“宽出”。更有甚者，某些官员一天没进大学校门，也照样拿到高学历文凭。这究竟是不是一种进步？还是......

过去大学，教授金贵，他们满腹学问，受到学生尊崇。授予教授职称就凭公认的学术著作水平。今日大学评职称，讲究的是论文数量，论文可以相互转抄，教授抄袭学生论文也玩得出来。一个博导能够带上数十个博士生。这就使得“学术论文”和博士学位已经成为世界第一“生产”大国。如今大学校园里的教授一抓就是一大把。想当官的教授更多，多得几十个教授去争抢一个“处长”的乌纱。这算不算一大进步？还是......

笔者读完了初中，接着就读中师、高师。家里穷，图的就是师范院校吃饭不要钱。生病住院治疗，费用都是学校给的。现在上学读书，且不说农民家庭和农民工，就是一个单靠工资收入的双职工家庭，负担一个孩子读书也是非得要勒紧裤带不可。上不起学已经成为普遍现象，百姓把孩子上学列为新时期的“三座大山”之一。这究竟是不是一种进步？

笔者以为，这样认知当今教育，是不是因为笔者人老而思想固化，观念变得保守、僵化起来？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