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

今天入冬了。我却是到中午才知道！因为今年在家休养，日子总过得浑浑噩噩，没有几天是可以说是有意义和应该注重的，便没有注意起时节来。一天天的大同小异。若别人问道：“今天是几号啦？”或者自己低头想一下：“什么日子了？今年过去几天了？”才拿起手机看日历，而我也很常问别人和从别人那里得知具体日期；要是别人不知道而我也懒得看手机的情况下，我会说：“忘啦！我总是不记得。又没有什么事情做。”

今天得知是入冬了，是有一件事情是以往今天要做的，而今年恐怕是要不能了！那就是祖先生前嘱咐下来的：祭祀的日子在立冬。

村里或者各地方的祭祀扫墓时间不尽相同，都大多在冬季；而至于清明节却是不流行，但近几年我有听说过清明回来祭祀了。这或许是我的孤陋寡闻，但冬季是空闲时间较多的，若祖先有过遗嘱，何尝不是一个祭祖扫墓的好时候。不过，冬天干燥又风大，很容易因烧烛火、纸钱而引起火灾。

昨晚上与堂兄弟江先生到达埔的网吧上网。已经连续两晚Q到夜里十一左右了，去沙县吃了碗水饺或米粉汤再回到家已经是十二点多了。不敢告诉父母和别人，不想叫人骂和被人说笑，就放在心里，但这样熬夜和来去路途劳累与电脑辐射，是对身体很大伤害的，我白天不得不午休三四个小时，但江先生体质较好，不必午休。我开玩笑跟他说：“要是让人知道你我不睡觉，这样来回跑，该让人怎样笑话。这两个年轻人也太浮躁了！”

他说：“是啊！”

早上八点多，爸爸叫吃饭，我还很困，但翻滚几圈，哈欠几声也就起床了。他问：“昨晚很晚回家啊？”

我说：“不晚。”

他问：“去哪里啦？”

我沉默不说话，想想说：“没，去下面啦。”至于下面哪里，谁家里，和什么人在一起，做何事，就不告知了。

吃了饭，爸爸去刨地瓜，我说要去帮忙，他没有明确说去还是不要去，只嘀咕一句：“去什么……”没几分钟，我走过拐角，看到他已经走向山坡上去的路了。他总是一个人忙碌，不叫人帮忙，不需要有人做伴。我知道他关心我的身体，我一直很瘦弱的身体很让他苦恼，又毫无办法，只得自己再苦再累，而我已经花了他不少血汗钱了！看着他比别人苍老的模样，明白他比别人劳累了很多，可我却不能为这个家庭出一份力甚至不能养活自己，我是很无奈很悲哀的。

他的身影在山坡上的路上渐渐的远去，最后消失在一片竹林或者一块大石头或者一个拐角。我目送他走去，不见了他的身影，我幻想着阳光下他怎样的在田间地头劳作。吃饭时间到了，他还没有回来，我又担忧他的饿了。他总是这个样子，事情不做好不做仔细了，不罢休！

临近中午。看到奶奶走到旧厝门口叫我，我连忙跑下去到她面前，问她：“有什么事？”

她说：“要吃兔子肉么？”

我说：“我昨天和早上都有吃。”

她手中拿着一个袋子，说：“要吃，你先自己去后灶的小鼎里舀。我拿这个火钵让老旺叔做一个火夯（闽南语谐音）”

我说：“好。”

我到江先生家走走，他正在建新房。大约过去二十几分钟，我去到奶奶的厨房，她已经回来了。她给我端来一碗米饭和一碗兔肉汤。我吃，她说起扫墓的事来，我才知道今天立冬了。

我想想说：“今天立冬，祭祀是要两个地方，扫两个墓。”

奶奶说：“今天都没人在家，不能扫了。”

我想起大伯家只有一个伯母在家，三天前又生病了，现在不知怎样了；二叔家只有两个堂嫂在家，又要照看孩子；我家虽父母都在家，但一人或两人一天扫两个墓，并且是面积大荒草多，是完不成的，况且现在已经中午。

我说：“要不，我先去祭祀，烧些纸钱。以后再找时间去除草。”

奶奶说：“不必去两次。有空了，初一、十五去都可以。”

我觉得很对不起祖宗，但又没有办法。

奶奶说：“以往一天都是到很晚才回家的。”

我有去过几次，知道情况，便说：“荒草太多，要是铺上水泥就好了，没有长草，单单是祭祀就容易了。”

奶奶讲着几年前，几十年前的情景，淡淡的话音明显带着感慨。而今天的日子，没有遵照祖先的忌日和嘱咐，是很少的，可能今年是第一次。一年中只要的一天，就是不能够！

我想起与大伯、二叔、堂哥、婶一起扫墓的，时光过去，却还清晰的在眼前，过程都还历历在目。心中感叹：人生啊！真是太匆匆了。

又很想问问祖先，子孙这样的不孝，奔波在生活的茫茫洪涛中，冷落了你，你可伤透了心？今天，连你的忌日都忘了，甚至没有为你祭祀，你可感觉失落？

而立冬到了，寒冷来了，一年将要过去，这是多么的匆忙啊！

 

【思念的滋味】

早晨醒来时，工作间隙时，休息沉默时，总是不经意地想起，不知不觉地思念。以及梦醒后突然会念叨：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内心自然是有些不平，但也无人可以诉说，时间一久，倒也坦然，自己快快地忘却了。对于想起的事无多大牵挂，若想起某个人，会心痛的人，抑郁之余只有默然，说是：曾经许下的承诺，成为思念的枷锁。

但是谁能知道呢！对承诺的事，可能得承诺的人早已经忘记；思不思念，又是只有自己知道。这一切就变得虚无，变得无意义了。说了是罗嗦，不说也只是心里的一闪念。是所谓的多愁善感罢了！

如果是一个作家，便可以把思念的图景创作成一个作品，稍加提炼，也许是一篇好文章，也能成以后帮助回忆并留下见证的角本；如写篇小说、散文，写个剧本，写首诗。如果能够，那也不见得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而总是哀愁是会让人变老的，可善于总结又会让人进步，要总结就不得不回忆，一回忆难免会唏嘘，“人生不如意有十之八九……”这样又知不觉会哀愁，一哀愁就会变老，哎！真让人苦恼！早上醒来，躺在床上听鸟叫，阳光照入窗户。耳边固然清净得多，但为过去的一天还是会心痛，说不清是一天天长大，还是一天天老去！我可是还没有老婆的。

往日云烟，看似缓慢实是如梭。一回想，明显比那时苍老多了。

小孩子不懂事时，玩耍乐得闹翻天，什么事物都好奇。游戏要做，树要爬，山要攀蹬，架要打，老师的话要听，坏事也要做，总之是很少顾忌的，现在成长了，倒是前怕狼后怕虎，怕一不小心攻亏一篑。

没有冲动了，人实诚了，也迂腐了。不愿意到处露脸，话总藏一半在心里。很多事开始随便，很多人都是敷衍。没有利益就提不起激情。

这般这般地，特怀念小时候啊！

回忆起来，老师的话是真理，但到生活中，怎么就不够用了呢？

就像一歌唱的：思念的滋味，就像一杯苦咖啡，虽然可以加点糖，依然叫人心憔悴……

 

2009年11月7日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