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教育始于对孩子梦想的纵容
长期从事应式教育,虽然也曾小有“成就”,可内心暴殄天物的罪恶感始终折磨着余尚未完全麻木的灵魂。启智,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在当今急功近利的时下中国大陆社会是不被接受的。余亦曾思考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国人大多没有长远打算。后来总结半个多世纪民族经历似乎明白了,因为国人几乎所有“长远打算”都被急剧变化的形势给破灭了。
华人不可谓不聪明,可是为什么近现代却鲜有重大成就奉献于人类,这与中华民族缺乏始终如一的发展方向不无关联。因为发展方向的多变,让华人的“聪明”成了阻碍社会发展进步的负动力。而西方人无论社会发生多大的变化,却始终奉行原始的价值观。而这原始的价值观不分种族不分政见,是人类所共有的。许多国人跟着叫嚣抵制普世价值,却极鲜有国人知道普世价值都包括哪些内容。其实,倡导国人抵制普世价值的那些人,也并非排斥所有普世价值,只是不能分得太清,否则就太露骨了。结果就只好听凭国人一律抵制了事,以至于国人失去为之奋斗的理智方向。
读者朋友看到这大概奇怪,这与孩子的梦想有什么关联?是啊,梦想就是一种须要长期追求才可能体现价值的智慧。大陆的华人父母之所以大多感觉孩子的梦想荒诞,主要是价值观存在问题。价值观这个问题太宽泛,太深奥。本人才疏学浅也阐述不明白,此文仅就教育方面谈点浅见。
朋友不知从哪知道余曾经从事过中学语文教学,非要让余给他语文成绩较差的孩子补补语文。本人虽然境界没有传统的君子那么高尚,但也不肯作损友。于是直白告诉朋友,所有中小学设置的学科中唯独语文是没法由老师帮助补的。在国语上,老师只是个领路的,真正把语文学明白的孩子大多是靠自身的努力。换个角度,孩子语文学得不好,老师的责任也不大。如果说老师有责任,那就是老师没有把学习语文的正确方法告诉孩子。社会上的那些语文方面的补习班,对于应试教育或许有些功效,应试教育研究得透的,或许功效还会较明显,但那绝不是孩子语文能力的提高。
那些上几节课就能令孩子语文成绩提高的补习与提高语文能力没有太大关联。而且,他(朋友)的孩子从小学开始就被引上一条学习语文的歧路,想重新来过非常困难,至于想提高学校里的语文考试成绩,外面那些办补习班的老师比我强的有的是。可是那些方式似乎难以应对即将开始的高考语文方面的变化。
中国大陆的教育,虽然语文学科几乎伴随着一个人的整个受教育过程。但急功近利的灌输似教育模式,很难使孩子从中达到启智的效果。孩子的启智首先是从母语学习开始的,母语的学习方式甚至可以直接决定孩子未来的发展。中国古代对于孩子学习就有“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的观念,一个被动学习的孩子决不可能达到一个理想的高度。培养出类拔萃孩子的教育方法,就是激发孩子的奇思妙想,并纵容之。而这都与母语学习有着密不分的关系。母语的学习水平与孩子未来的发展未必有直接关联,可是母语的学习方式却必定关系孩子未来的发展水平。
中国中小学教育就是一个扼杀孩子梦想的过程。所有与程式化教育不同步的都被视为离经叛道,大多数家长将之视为影响孩子学习的因素排斥之。其实,梦想就是孩子学习的动力,亦既“愤”、“悱”之所在。为什么现在大多数孩子学习处于彷徨状态,即便偶尔有次好成绩也难以持久稳定,就是因为缺乏持续求索的动力。
美国有个小女孩叫作艾莉娜‧穆赫(Alena Mulhern),是一个被领养到美国的中国孤儿。有一天她的养父母问她的理想,她说将来长大想要当美国总统。养母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很无奈地说:“宝贝,很不幸这是你唯一没法达成的愿望。根据美国宪法,唯有美国出生公民,才符合成为总统和副总统的资格。”可是艾莉说这不公平,从此在养父母的支持下开始了她敦促修改美国宪法此方面规定的努力。〖这要是在中国大陆,即便不被视为“山巅”,也会被视为荒唐。〗
还有一个美国女孩叫萨拉(Sara Volz),她花了5年时间,发现了一种能够把海藻变成“石油”的技术,惊动了美国军方,被麻省理工大学提前录取,并受到了当时总统奥巴马的接见。更为传奇的是,这个技术的诞生之地,就在她闺房的床下面。
她13岁的时候在课堂上听到老师说:“藻类植物作为一种可迅速再生的资源,转化为生物燃料在技术上已成为可能,只是相当昂贵的生产成本让这种技术难以具有实用价值。”
从此她就像着了魔一样,思考如何能够把海藻转换为能源的成本降下来。梦想就从她的闺房开始,走进Sara的闺房,仿佛进入一个“绝命毒师”的实验室。为了腾出空间,她把自己的床进行了改造,上面铺着被褥是休息的地方,下面就摆满了装着绿色液体的瓶瓶罐罐,她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开始了自己的研究。这要是在中国大陆,绝不会有父母允许孩子这么“胡闹”,更会担心孩子的安全。可她的养父母非常支持女儿的爱好,为她提供尽可能的帮助。Sara对于自然科学的爱好几近到了痴迷的地步,甚至把元素周期表都穿在身上。
于是她带着这个问题查阅了所有能够找到的资料,并且四处求教该领域的专家教授,但没有人把这个小女孩的想法当真,因为这个技术难题连研究了几十年的专家们都头疼不已,根本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是认真地想要研究,也许只是五分钟的热血。
Sara开始感到非常失望,她做出了一个决定,要自己建立一个实验室来攻克这个技术难题,对于女儿的决定,养父母都百分百的支持。这要是在中国大陆,父母即便有钱也不会任由孩子如此“荒唐”。
无数次的实验,无数次的失败,并没有能够击退Sara的决心,终于有一天,她有了惊人的发现:那就是相同的营养、培育环境下,不同藻类的含油量却有天壤之别。如若精选甚至培育出含油量极高的藻类,那生产成本昂贵的问题,岂不是就能顺带解决!
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外加百分之一的灵感,有了这百分之一的灵感,Sara所付出的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终于得到了回报。她赶紧把这些高效藻类另行培育。结果培育出了拥有高含油量细胞的藻类,这极大地降低了提取生物燃料的成本,经过核算同样产出一桶油,它的成本还不到2美元。
这一重大的技术突破让所有该领域的专家都大为惊叹,也因为这个技术,她在英特尔科学奖中击败了1700个美国其它地区的少年天才,获得了10W美金的奖学金。紧接着,麻省理工大学也将她提前录取。
Sara的事迹也惊动了美国军方,要知道,能源可是关系到国家安全的重大问题。于是她被美国军方请去为领导们讲解自己的技术。当时的美国总统奥巴马对她说:“你竟然在你的闺房的床下完成了这样一个壮举”时,她机智地回答说:“是吧,我希望美国的下一代孩子,不会在他们的床下完成实验研究了。”在中国大陆,所有人都不会把这种高难度的科研问题与一个孩子联系在一起,也不会为孩子这个梦想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能不嘲笑,给予口头的鼓励已属不易。
这两个孩子的做法或许还能被国人接受,因为这符合中国人出人头地的传统观念,可下面这第三个女孩的行为,相当多的国人就比较难以接受了。
美国有个女孩叫凯瑟琳(Katherine Commale),5岁时看到一个非洲纪录片,片中说非洲平均每30秒,就有一个小孩因为疟疾而死亡。才5岁大的她,蜷缩在沙发扳着手指数数,一、二、三...三十,当她数到 30 ,一脸惊恐说:妈妈,一个非洲小孩死掉了,我们一定要做点什么!
妈妈上网查资料,告诉凯瑟琳:“疟疾很可怕,小孩得到疟疾很容易没命。”
“那小孩为什么会得疟疾?”
“疟疾是靠蚊子传染的,非洲蚊子太多。”
“那怎么办?”
“现在有一种泡过杀虫剂的蚊帐,有它就可以保护人不被蚊子咬。”
“那他们为什么不用蚊帐?”
“因为这种蚊帐对他们来说,太贵了,他们买不起。”
“不行,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
从此这孩子就开始了为非洲小朋友捐赠这种保护人不被蚊虫叮咬蚊帐的努力。她把吃零食,买芭比娃娃等零用钱节省下来,买了第一顶蚊帐,在妈妈的帮助下通过慈善组织捐给了非洲孩子,成了为非洲孩子捐赠蚊帐年龄最小的捐赠人。
此后,她请求妈妈帮助,卖掉了她的旧书、旧玩具、旧衣服等集资为非洲孩子购买蚊帐,还通过种种手段动员社会各阶层为非洲孩子捐赠。凯瑟琳的家境并不富裕,爸爸、妈妈、弟弟全家人一起动手帮助她实现梦想。
凯瑟琳也在短短2年间筹集数十万美元购买帐篷运往非洲,拯救了超过百万个非洲孩子的生命。她还录制影片,翻译成各国语言发到网上号召大家为非洲孩子捐赠蚊帐,拯救非洲孩子。
我们似乎也不能责怪中国的父母难以接受这种观念,因为美国政府承担了低收入国民的日常生活的基本需要,吃、穿、住、医疗、教育都不需要花钱,可是所有的中国父母都要承担一家人的生计,10美元几乎是绝大多数中国家庭一天的日常必须花销。半数以上的西部与农村家庭还远远达不到这种生活水平。当然,即便中国的社会保障能够满足国人这方面的需要,也有相当多的中国家族接受不了凯瑟琳一家的观念。在中国,捐赠使用情况残酷着呢!如其说国人不认捐,或许可以说是不肯助纣为虐。如今捐款成了许多地方公开收刮民脂民膏的手段,助残、赈灾、扶贫、城市建设名目繁多花样翻新,可是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从没有使用明细。好一点的地方还弄个捐赠明细公示,但使用明细则属于高级机密。所以,中国孩子从事公益要比美国孩子艰难得多。
一个家庭,一个社会,如果没有形成纵容孩子“梦想”的风气,这个社会注定是没有希望的。纵容孩子的梦想,最忌功利地选择性纵容,这对于孩子是种误导,甚至还不如不纵容的自然发展。
这里所说的纵容不是娇纵,而是对孩子创造性的一种激活。类似那个因为追星导致其父母倾尽家财,其父为没有满足女儿心愿自杀身亡的兰州女子杨丽娟来讲,父母对她的纵容就是一种缺乏人性的娇纵,他们满足女儿兽欲的行为与“梦想”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那是幻想,幻想有时也许能够与现实重合,但绝对与“创新”能力的形成毫无关联。作为家庭教育与学校教育的“纵容”是一种形成创新意识与能力的过程,一种导人向善激发人性的过程。如今我们的社会里万千“娇纵”,却排斥“梦想”,缘由之一也许就是因为梦想太遥远,可梦想有着稳定的发展方向——对人性的不懈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