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思
窗外又是一阵悦耳动听的鸟鸣,我心中感慨“大概鸟儿的生存危机已经过去了”。又转念“那些曾经属于它们的灌木丛、小树林呢?似乎都已经不存在了。灌木丛哪儿去了?那里有彩色的野鸡,有兔子 ,黄鼠狼,刺猬 ,有鸟窝,鸟窝里有彩色的鸟蛋。现在只有长长的林带和油菜花海,连杂草都没有。
如今这城市道旁树、阳台也成它们的栖息地了!”不禁又想到我的故乡,那村庄、老井、老槐树、小河……也都不复存在,如今变成平整广阔的农田;那土地上的人们也都做鸟兽散,各奔东西南北。曾经美好的一切都只留存在记忆里。
一觉醒来,已是凌晨三点半。抬眼瞥见窗帘缝隙外一片皎洁,“啊,明月当空,银辉四洒!”好久不赏月,不如起来看看。
起身开灯,忽然意境全失:屋内一亮,外面黯然失色。急急地关了灯,再走到窗前,拉开纱窗,月亮的面容又清晰了。南方45度的天空一轮明月一颗星,还有窗前的一个我,不亲近也不遥远,相对无言,心照不宣。它们一直这样,而我是偶尔出现。
记得小时候可不是这样,那时我经常看月夜星空。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愉快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土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那时,“天上有个月亮,水中有个月亮”,“月亮走,我也走”。走在月亮下,心里也装着月亮,彼此是个伴。现在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街上霓虹灯闪烁,还有多少人“举头望明月”?还有谁能见到“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早行的人们,也不再见闻“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隆隆发动机声赶走了这一切。我们失去了明月!难道仅仅是明月?
“赤脚在田里追蜻蜓,追到累了/偷摘水果,被蜜蜂给叮到怕了/谁在偷笑呢/我靠着稻草人,吹着风,唱着歌,睡着了……” 《稻香》里唱的都是我们的小时候。那时候,我们光脚在河边踩泥,踩出一块光滑如镜的泥塘来。拔河边的野荸荠、菖蒲,摘苍耳、蒲公英,掘各种野草野花的根茎,采摘各种野果。在田埂放自制的风筝,带哨子的,呼啸着飞上天空。
弟妹在圈里晒图,紫红的一堆桑葚,附文“看我采的也桑葚,可甜可甜了……”,眼前又出现那些爬过的桑树,它不像槐树有刺,不像楝树果苦,叶子和果子都能吃,温和得很,打桑叶、摘桑果,有点香有点甜。好像不开花,结果之前那就是花,真没在意。所谓的那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