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徽烽火(2)
【第十四集】
一片阔林地,四人在林地走着,边走边顾及身后。
突然从一大树上分别跳下两吾山兵。
四人迅速散开,作好迎战准备。
吾兵甲。挥刀砍向彭兵甲。
彭兵甲。身子一躬,刀从背部空中而过,彭兵甲顺势拦腰一刀,吾兵将身子一闪,落空。
吾兵甲。反腰跃起。
彭兵甲。挥刀出手,当吾兵甲跃起下沉之际,挥刀插入吾兵胸口。
吾兵甲。仰身倒地,口吐鲜血毙命。
彭兵乙。向吾兵乙挥起一脚,正中其胸口。
吾兵乙。四脚朝天。
彭兵乙。上前,高举大刀,刺向吾兵。
四彭兵。继续前进。
四彭兵躲入树丛观看石壁盘山桥。
光秃秃的石壁,简易木桥绕石壁山腰而立,远望向一大肚罗汉的肚皮上系了一根腰带。
桥头。有一用杉木皮盖的人字形简易木棚,是用于哨兵避风躲雨和遮阴之用。
一哨兵。从棚里出又躲进了木棚。
一哨兵出,转过木棚背,提起裤子在小便。
四人躲入树丛,甲向其余三人做了一个分散埋伏的手势,其中两猫身走开。
“咔嚓……”。
彭兵甲。捡一石子丢于身边丈来远的树丛。
吾兵甲。听到响声,将烟袋插于腰里,提刀观望,经过彭兵甲躲藏处。
彭兵甲、乙。上前捂住其嘴,向其背部捅进一刀,甲、乙两人将吾兵甲尸体拖进树丛。
吾兵乙。走至一大树背,背朝大树,四处观看。
彭兵丙丁。躲入大树背灌木丛。两人迅速上前,用勾勾刀钩住其喉咙,顺势抓住树杆,吾兵乙,口吐鲜血,毙命,尸体顺树杆下滑于地。彭兵队伍。迅速通过木桥。
悬岸石壁脚下彭兵隐于树丛。
小溪流。哗哗地在山谷间迂回流淌。
溪边两岸。是阔叶林郁闭溪流空间。
飞山兵。身背斗笠和兵器从山坡小道下来,一个个从溪流跳岩而过,又顺彼岸小道而行。
牛头旗。在队伍前招展。
途中。大松树根横卧其途,形成一大台阶。
“马殷,这狗娘养的,害得老子整天不得安宁”。
士兵甲。伸手将后面的一兵拉上台阶,稍停后边走边说。
“这次我要亲自活捉吕师周,刀劈马希范”。乙说。
“用他们的头颅来祭我苗家祖先和患难的弟兄。”丙说。
“到了武冈后,我要好好地睡个够……”丁说。
“只怕睡上起不来了就麻烦了”甲接着说。
“那嫂子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我们姐妹呀!为什么丢下我就走了呀……”
丙很形象地说。
“哈哈哈”,引起众人大笑。
“前面的别吵,快走……”不知道是谁在后面催促地说。
天渐渐地黑下来。
“轰隆……”
随着雷声起,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
飞山兵。戴斗笠,一步一滑地在山坡上走着,走在山腰小道,走过田埂和简易木桥,穿过密林,爬到山坡,攀树藤,畅润岩,过山沟。
悬岸山脚。岩石陡峭,只见稀疏的几株阔叶树,艰难地生长在岩石缝里。
彭兵。在悬岸脚湿淋淋地期待着,因下着大雨,尽量地龟缩进岩壁避雨,因动起了微风,使其湿淋淋的身躯有些发抖。
“吴敖这死蛮子,害得我们好苦……”
彭兵甲,用手抹一下脸上的雨水说。
“把他碎石万端,也解不了恨”。
彭兵乙。尽量地抓起衣裹紧身子说。
“别说话……”树丛中有人说。
雨停了,东方发白。
一彭兵。在悬岸石壁上艰难地往上爬行的人,只见他象一只蝙蝠一样,腰系攀绳,胸部紧贴石壁,手抓石头裂缝向上慢慢地爬行。
石壁,高山夹缝中通一径,为进寨的唯一通道,岩阶顺势蜿蜒而伸。
寨门。两卫兵懒洋洋地在抽着旱烟。
“哎,今天是寨主的六十寿庆,害得我们连酒都捞不上喝一口,在这里蹬岩板……”
卫兵甲。边抽烟,边对乙说。
“是呀,背运的事全轮到咱了哟……”
乙. 无精打采地说。
“什么人……”。
卫兵。发现有人来,忙起身问。
“抓了一只野狍。”
卫兵乙。说。
来人。边说边来到了卫兵身边,将卫兵围于中间。
“一个野狍,推下山谷算了,免得麻烦……”
卫兵甲。因喝不到吴敖的寿庆酒,本就不高兴,听说又来了一只野狍,准备将气发泄在这只野狍身上。
“好!”
来人,迅速索住两卫兵的喉咙。
“轰、轰、轰”。
三声铁炮声。
“霹雳,啪啦……”
鞭炮声。小孩捂着耳朵,跳跃着叫好。
两只大红灯笼。悬挂在门槛上方,格外醒目。
挂有牛头的神龛下面,香案自然摆设齐全。
四只长长的马号,仰空长鸣。
鞭炮声、锣鼓声、唢呐声,夹杂在一起,使之整个寨子一派热闹景象。
厅堂里。松灯吐着熊熊的火苗,烟雾缭绕。
吴敖。在锣鼓声中,胸带大红花,向众人频频招手,点头致意。
“祝寨主福寿齐天,万寿无疆……”
龙山。走至吴敖面前说。
“祝寨主福寿齐天,万寿无疆……”
众人施礼说。
吴敖。向众人示意。
“干,干……”
随着“干”声起落,数酒碗像碰。
数桌酒席,苗兵尽兴,喊声、叫声、猜拳声混杂在一起。
一群小孩。在拾取地上的鞭炮。
一盛装姑娘,手脚麻利地在跳鼓舞。
篝火正旺,照亮了跳鼓姑娘的脸蛋,随着鼓点的节奏,姑娘轻松自如地旋转着身子。
系在鼓捶上的彩带形成一条彩虹。
观众拍手称好。
吴敖、龙氏。在龙山等人的陪同下,兴趣地要观看着跳鼓舞,不时地侧脸左右议论。
一群苗老师,在跳着古朴、典雅、粗犷而生动的咎(?)巾舞。
星星般的篝火,随着歌声,喝彩声,闪烁在苗寨夜空。
“哇吼,哇吼……”
传来几声猫头鹰叫。
东方发亮,几朵黑灰色的云,随着晨风的拂过,慢慢的在空中游动。
苗寨后山。彭兵缘岩石爬上峭壁,在山间树林猫腰前行。
彭兵。杀死进寨通道里的哨兵,将尸体丢下悬岸。
“寨主,不好了,寨主……”。
一吾兵。连爬带跑,上气不接下气地在苗寨岩石阶上往上跑,边跑边喊。
“寨主,不好了,哨卡失守,汉人进山了……”
吴敖,龙山忙从屋里,士兵跑至跟前,喘着粗起说。
“来了多少人……”
龙山。忙问。
“前路后山到处都是……”
士兵。喘着粗气,继续说。
【第十五集】
“寨主,不好了,哨卡失守,汉人进山了……”
吴敖。龙山忙从屋里出,士兵跑至跟前,喘着粗气说。
“来了多少人……”
龙山。忙问。
“前路后山到处都是……”
士兵。喘着粗气,继续说。
“我吾山乃赤石,坚如石壁,难道彭缄他插翅不成……”
吴敖。手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渡着沉重的步子说。
吴敖、龙山。从苗寨山顶望去。
“彭”字锦旗四起,堵住了苗寨门前通道,山脚,山腰到处是一片呐喊声。
“天杀我也”。
吴敖。对空长叹。
“呜……呜……”
牛角声声,在山间回响。
“咚咚咚……”
拳头大的两鼓捶如雨点般落在牛皮大鼓上。
苗寨。山间短兵相接,刀来刀往,鼓声、杀声、刀枪相撞声连成一片。
吾山正面通道,几道关卡被彭兵突破后,就剩下进寨的最后一道门。
吾兵。用木头,层层顶住。
彭兵数人。招木相撞,数次撞击后,门被撞开。
吾兵。迅速撤退,连爬带跑向山头跑去。
彭兵。紧追不舍。
山顶。待退却吾兵进寨后,迅速放下滚木、石头、石灰箩。
“哎哟……”
石头、滚木。在山梁、顶脊通道往下滚,一个个彭兵“哎哟”一声,倒底身亡,剩下的只好卧于凹凸处,或在阶梯台阶不敢动弹。
吴敖。在房里急得团团转,来回渡步。
龙氏。双手合拢,面对神龛,连连叩头作揖,乞求菩萨保佑。
“姐夫,如其进退不得,如何是好?”
龙山。十分忧虑地说。
“老蛮头,快出来投降吧。”
外面。呐喊声起。
“寨主,如今只有……”
龙氏。站立对吴敖说。
“如今只有死守吾山,与吾山共存亡,有人就有吾山,就有苗寨,要我投降办不到……”
吴敖。斩钉截铁地说。
“寨主……”
龙氏上前一步,复杂的心情不知怎的表露。
龙山。也忧心重重地站在一旁,见吴敖铁了心,也就不说了。
“咚咚咚……”
山头。鼓声再起。
一腮须大汉。两手使劲地捏着鼓捶,轮流击打在牛皮鼓上,发出震耳的响声。
山头。吾兵高举石头,往山下扔,阵地上只剩下几个稀疏的石头。
彭兵。见下落的石头已逐渐稀少,兵分几路往山顶上冲。
“保苗寨,捍领土,打呀,打呀!”
腮须大汉。身边的人基于阵亡,他象发疯似的边喊边挥着鼓捶。
一彭兵。拉弓放箭。
弓开箭出,正中大汉咽喉。
大汉。高扬起右手中的鼓捶,无力的落在牛皮鼓面上,左手中的鼓捶刚抬起,又无力地落在鼓上。
“打呀……打……”
大汉。奄奄一息,却照样还在有气无力地喊着,直至最后停止了呼吸。瞪着两只圆圆的大眼,身子扒在鼓面上,血已染红了大鼓,顺边沿往下流。
吴敖。象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里团团转。
“菩萨保佑……”
龙氏。跪在神位面前叩头作揖。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
吴敖。龙氏同时转过脸,数彭兵手握大刀、梭镖,怒目进屋。
龙氏。吓得龟缩在神位边不敢动弹。
“吴寨主,久违了。”
彭缄。身着披风,威风凌凌的双手抱于胸前,边进屋边说。
吴敖。已知大势已去,斜视了一眼彭缄。头转向一边不语。
“吴寨主,本应念你跟随家父多年之情,可你一再与我作对,今天可就怪不得我了哟!”
彭缄。一脸杀气,确也装出笑,可他的笑没有比哭强多少,他一脚踏在吴敖坐的椅上说。
“彭缄,你这畜生,你脚踩我苗家土,养你的是我苗人,要杀要砍全在你,要我归顺办不到……”。
吴敖,咬牙切齿地说。
“好,那我就成全你了。”
彭缄。伸手接过大刀和酒碗,用口含一口酒,往刀撒谎能够一喷,再用衣袖将刀一擦。
吴敖。被反绑着双手,背靠大树。
“彭缄,你这小人,你不得好死!”
吴敖。双手紧握大刀,猛砍过去,血溅其一脸。
大树在旋转,在昏倒。
吾山在旋转,在昏倒。
山中。赤山肃立,到处是尸体便野,一派肃静。
马殷处。
“哈哈哈……”。
一张黄牙大嘴,发出刺耳的狂笑。
马殷。彭缄面对同桌共酒。
“彭将军运筹帷幄,凯旋吾山,可庆可贺,来,干杯”。
马殷。站立说。
“大王讲过了”。
彭缄。随之站立说。
两人站立碰杯,一干而尽,然后坐于原处。
侍女。送菜上桌,以转身退下。
“来,来,用菜……”
马殷。手提筷子说。
……
“彭将军英勇善战,前途无量呀”。
马殷。接着说。
“大王哪里话,平复蛮乱,乃国之大业,卑人真不过尽得一匹之力,不足挂齿”。
彭缄,站立在窗前,推开窗子,一阵寒风扑面,外面下起了大雪。
彭缄。站立桌边,眼望马殷。
“请彭将军来,一是凯旋吾山为你接风;二是与你共商振兴汉室大业”。
马殷。转身至桌边。面对彭缄说。
“振兴汉室,乃你我共同之大业,大王如此看得起我彭某人,卑人愿两肋插刀。”
彭缄。有几分傲气地说。
“好,痛快!”
马殷。提壶,亲自给各自倒上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彭缄。端起杯子,望着马殷一干而尽,心里有几份不解。
“彭将军劳苦功高,战功累累,是我楚室难得的人才,现辰州数扰我边,我想命你为辰州,阻止宋邺作乱,以平天下,兴我汉室,不知将军肯否赏脸?”
马殷。见彭缄有几分不解,心里猜疑,干脆将话挑明。他边说边察看彭的表情。
“谢大人恩赐,赴汤蹈火,大王尽管吩咐,卑人决不含糊”。
彭缄。抱拳施礼道。
“好,有彭将军一句话,不愁诚、微为我所有”。
马殷。说。
“来,为合作愉快,收取诚、微,干杯!”
马殷提酒,举杯说。
【第十六集】
“来,为合作愉快,收取诚、微,干杯!”
马殷提酒,举杯说。
梁开平四年十月(字幕)
天下着毛毛细雨,刮着阵阵寒风。
一灶堂。火正旺。
灶上。有一木槽,蒸着糯米,正冒着热气。
槽盖。放有草标和剪刀之类的铁器用具。
两只手掌相叠,在用力压挤桌板上的糍粑。
两妇女。将木版上的一个个圆圆的糍粑,压得瘪瘪的。
两男人。各持糍棒,在轮流冲击着槽里冒着热气的糯饭。
“咚咚咚……”
几声铁炮声响。
几只长号仰空长鸣。
“嗨嗨嗨……”
数人围成一圆圈,左右走动,边走动边喊。圈内木柱上栓一头牛,梭镖轮流刺向牛身,被刺的牛只好围圈而转动,没转几圈,倒地身亡。
“弟兄们,今天是我们苗家过年,图过吉利,喝!”
潘全盛。端酒碗说完,一干而尽。
“喝,喝,喝……”
众人随声附和起立说,碗相碰。
地神祠。一妇女带一小孩在敬神叩头作揖。
竹筒,酒往碗里流。
数人在堂屋,齐膝高桌子,摆酒宴。
二人猜拳。
轮流数次后,一人将一碗酒一饮而尽。
一双手。捧着芦笙在左摆右摇。
一后生。看苗装,捧着芦笙在吹起了芦笙典。
寨中。宽敞的地坪。吊脚楼晖映,数后生在场中吹芦笙,周围是身着盛装的苗族姑娘围成一个圈,随芦笙曲调齐步绕走,跳芦笙舞。
随着笙调的转换,跳笙的姑娘每人拿一根彩带系在后生的芦笙上,后生们手捧系彩带的芦笙吹起了“谢意曲”。
“哦喝!”
姑娘小伙,一阵狂欢后,周围观众也吆喝参与,携手狂欢。
“弟,弟兄们,寨主说了,今,今天是我们苗,苗家过年,大,大家高兴,高兴,喝……”。
飞山兵。七分醉意,蹒跚端着碗,摇晃着一俯案的兵说。
附案的苗兵。也抬头顺手从桌上抓起一碗一饮而尽。
“喝,喝……”
俯案的苗兵,眼都睁不开,边喝边说。将酒都流至胸前。
一巨石,贴有一菱形红纸钱。
石壁脚,插有香烛,摆有鸡、鱼之类的供品,一对年轻夫妇抱一小孩叩头作揖。
“呛,嚓嚓,咚咚嚓……”
两支小鼓捶,轮流击在小鼓面上。
四人。戴面具在走圆场,前面一人,搭一小三角旗。
六点子。(唱)
驾着祥云往东行,
望见东海龙现身。
龙公坐在龙宫殿,
龙子龙身两边分。
上桥皇母,(唱)
驾着祥云往南行,
望见南海观世音。
观音老母莲台坐,
十八罗汉两边分。
中桥皇母,(唱)
驾着祥云望西行,
望见西天佛道神。
佛道坐在莲台上,
金童玉女两边分。
下桥皇母,(唱)
驾着祥云望北行,
望见北方真武神。
四十二年方得道,
威镇北方管乾坤。
苗妇甲。从山间小道走来,象是赶集回家,走过一小溪跳岩。
寨边。一棵大树,不很高,但树枝很长,象一把大雨伞遮住路面。
傍大树。一条岩阶,足有数十节,从树脚顺势蜿蜒而上。
苗妇甲。去在岩阶上。
苗妇乙。从寨子大门出,手里提着篮子,篮子里装有已洗过的衣服和一木捶。走出大门,从岩阶上一节一节往下走。
“大嫂,今天出寨啦,给阿秀带了点什么?”
甲乙两妇女。一上一下两人走至岩阶中部迎面碰上,乙打招呼说。
“没什么,就换了两扎丝线……哎,妹子,你给我看一下,看好看么……”
苗妇甲。边说边放下背上的背箩,从背箩里拿出一个用土花布包着的布包,然后解开取出丝线给苗妇乙看。
“好,好看……”
苗妇乙。接过丝线,然后一扎一扎排放在自己手臂衣袖上,左右看了看说。
苗妇乙。看过后,将丝线递给苗妇甲。
苗妇甲。重新将丝线包好,放回背箩里。
“大嫂,阿香出嫁后,你就少了一个帮手啦,有什么事,就招呼一声哟”。
苗妇乙,对苗妇甲说。
“哎呀!你也忙得很。姑娘家终究是人家的人,还不跟你一样,你出嫁后,***也冒舍得,有什么办法呢”。
苗妇甲。边整理背箩边对苗妇乙说。
“哎……女人嘛都归如此”。
苗妇乙。接着说。
两人各自起程。
“哎,大嫂,阿秀的东西都准备得怎么样了。这儿天我伢偶点吵夜,也冒得来帮她。”
苗妇乙。刚走几步,又转身对苗妇说。
传来一遍悠扬的歌声。
新打镰刀把把光,
不知哪把是真钢。
谈谈笑笑个个讲,
不知哪个是真双。
寨子。枫树林立,古乡古色的吊脚楼,顺山坡地形而建,展现了南方山区苗寨独特风韵。
吊脚楼上。树苗族姑娘在忙活着,有的在纳鞋底,有的在绣花,有的在剪鞋样。
妹想情哥想得晕。
雷响以为天地奔(崩)。
太阳当作介拉(星星)看。
风吹以为暴(哥)进门。
她们围坐在一起,边干手里的活,边唱歌。
“阿秀姐,你以后要常回家来,看看我们姐妹们哟。”
姑娘甲。停下手中的活说。
“是呀,不要出了门,就把我们给忘了哟”。
姑娘乙。也停下手中的活接着说。
“哪能呢?”
阿秀,有点带羞地说。
一支唢呐。迎面而吹响,铜锣鞭炮齐鸣。
新郎。背盛装新娘从房里出,前面是两女子高举火把引路。
新郎。背新娘往前走一步。
新娘同寨姐妹往后拖一把,新郎背着新娘只好往后退一步,往返三次,新郎背新娘在同寨姑娘的陪同下,从岩阶上下来。
小竹枝。挂满了五颜六色花布条和花,插在嫁妆上,走在最前面。
新娘在姐妹们的陪同下走在中间,最后面是铜锣和唢呐。
传来歌声:(伴唱)
天不平,地不平,
世间好多冒均匀。
我若是个男子汉,
今天不离爹娘身。
阿秀妈。和同寨老幼,走在接亲队伍的后面,也唱起悠扬的劝嫁歌。
走出屋门就是坡,
到了那坡唱那歌。
过得门来成家业,
男耕女织家庭和。
【第十七集】
阿秀妈。和同寨老幼,走在接亲队伍的后面,也唱起悠扬的劝嫁歌。
走出屋门就是坡,
到了那坡唱那歌。
过得门来成家业,
男耕女织家庭和。
“啪,啪,啪”。
传来捶洗衣服的声音。
阿秀妈和同寨几位妇女在傍大树的溪边捶洗衣服。
“嫂子,明年你还得准备作阿婆呀”。
妇女甲。停下捶衣说。
“是呀,到时还得操心呀”。
妇女乙。接着附和着说。
“哎,俗话说,女是陪钱货,冒养也得过嘛”。
阿秀妈说。
‘哎,到时阿秀给你生下一 个胖外甥,不就赚回来了吗?哈哈”。
妇女甲说。
“话虽这么说,可这年头呀,就是有那福气,日子也难熬呀。”
阿秀妈。边捶衣服边说。
“那倒也是。”
妇女乙。接过话题,随声附和着说。
“啪,啪,啪……”
三人照常捶洗各人的衣物。
寒风呼啸,下雪了。
鹅毛雪花纷纷地下着,屋脊开始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树枝也随着慢慢变白。
木钩上。挂着一捆干稻草。
一头黄牛在慢条斯理地嚼着。
一头小牛。在其母牛的跨下津津有味地吸其母牛的乳汁。不时地用头冲击其母牛的乳房。
木皮盖的牛棚顶部也发百了。
“这场雪,下得好,对我们有利”。
潘全盛,杨承磊从山林雪地走来,双手相互放在各自的衣袖筒里,边走边说。
“主公之意,是凭大雪进发,突然出现在武冈各个山头,使其措手不及!”
杨承磊接过潘全盛的话题说。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
潘全盛。风趣地说。
“下得好,量你潘全盛插翅也飞不至武冈”。
吕师周。面对窗口,望着纷纷而下的雪,很自信地说。
字幕“梁开平四年(公元910年)
飞山。
乌云笼罩,在白色大地的反衬下,天空显得灰暗。
北风夹着雪花,呼呼地刮着,发出尖叫声。
树木集满了雪,压弯了枝头,虽然刮着风,但由于承受着积雪重量,没有丝毫动摇。
白皑皑的雪。铺满了大地,远处的树林如同一片白色的塔林耸立,到处是一片茫茫白色。
俯视苗寨,如同一个个白色的土堆林立,炊烟从一个个土堆旁袅袅上升。
几只猪屎鸟。在集满雪的屋顶上,跳来跳去觅食,不时地扬着翅膀,从这栋屋顶飞到另一栋脊梁。
石壁边缘,冰笋倒挂,金亮透明,形似刀工爷匠的冰雕玉刻,十分壮观。
多姿多彩的山间莽草,象一根根蜡烛,插在雪地上。
一场场熊熊大火。
潘全盛,杨承磊围火而坐。
“自上次退守飞山,吕师周得势称雄,猖獗一时,此次出击,得十分慎重,只许成功,不能有半点差错”。
李承磊对潘全盛说。
“为了以防万一,必须和辰州宋公取得联系,只要辰州同时一 动,使其首尾难顾,不怕破不了武冈。
潘全盛说。
风夹着雪花还在爱继续下,发出尖叫声。
雪地上。两行深深的脚印,顺脚印而去,是山岭,森林。
两人。背影出现在山坡,进入白皑皑的树林。
四只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两苗装青年。各背一包袱,艰难地在向蜡烛似的齐人腰的草丛中行走,不断用双手拨动着结冰的草丛,发出“咯嚓,咯嚓”的声响。
风。迎面扑来,两人用手遮着额头。
两人。继续走去,走去,身后留下两行足有四五寸深的脚印。
武冈。冰天雪地。
一浅水处,冰冻形似观世音坐像,周围是林立的冰笋,远望又像冰雕石林。
小溪边,抗旱用的简易水车,静静地立于溪边,一根根冰笋倒挂在水车上。
小溪流的水,还在继续流着,只有坎边结了一层冰冻,冰上面铺有一层薄薄雪。
两大竖立的自然石块中央夹着碾米用的水车,在水车的冲击下慢慢地转动着。
虽然溪水还在流,但水车旁的石壁结了冰,如同一块透明的玻璃钳杂岩石上,雪在继续下,整个房屋和远近山坡白茫茫一片。
一只小手,伸开五个冻红的小手指头,在抓取地上的雪。
一小孩,蹬在一骨瘦如柴,面前放着一个破碗,碗里有二、三个铜钱,赤着一双冻红的脚的妇女身边,小孩正在抓取地上的雪,玩雪球。
一根草标,插在小孩背上,十分显目。
不知是为了保温,还是什么的,小孩腰间缠着一草绳,将身上的破棉袄紧紧地缠着,一双小脚用粽衣包裹着。
小集镇,虽然下着雪,但来往的人倒也不少,穿梭般地来回蠕动。
有戴斗笠、披蓑衣的农民,也有背大刀的吕兵,反正各式人物都有,他们都来往从瞪在地上的妇女身边走过。
妇女蹬在地上,凡是见到从她身边走过的人,她都伸出那只破碗,虽然过往人很多,但没有人往碗中丢入半个铜板什么的。
两个挑高脚箩的人,在人群中,随人流走来。
两双穿肥大而短,用棕叶包着脚掌,再套上草鞋的脚,在众多只脚的映衬下走来。
两个担高脚箩的人,走至妇女和小孩身边,稍停片刻,往破碗里丢了一铜钱,摇头叹息走去。
两只穿肥大而短裤的脚,走着,走着显映为两双穿吧大而短,穿白布筒裤和布鞋的吕兵。
两吕兵,背大刀,走在人群中。
一房屋,坐落在繁茂的树丛之中。
瓦片已生莽草,围墙上的莽草象一根弯曲的玻璃杆。
大门两边,稍前分别为参天古树,两卫兵分左右而立。
大门上镶有两圆形虎头,咬住一个粗大的铜环显然是用作拉手。
吕兵,偶尔从大门进出。
夜晚,大门禁闭,只有窗子亮着微弱的亮光,一张张得大大的嘴,在一盏微弱的桐油灯光的照耀下,黄色的门牙显得很粗糙,舌头卷缩的口腔内,好象要吞掉整个世界。
一只娇嫩的手,用拇指和食指拈着东西往这张嘴里送。
“哈,哈,哈……”
随着吕师周的笑声,一窈窕女子,坐在吕师周的大腿上。
女子从桌上的盘里取食物送到吕师周的嘴里。
吕师周将嘴张得大大的。
冰天雪地里,披戴棕、草衣的飞山兵,在艰难的前进着,每走一步,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弟兄们,快去呀,现在吕师周正烧着大火熬上姜汤,备上酒席,等待你们呢”。
士兵甲说。
“是呀,去晚了就凉了”。
士兵乙接着说。
“哎太累了,有酒也喝不下去呀,只想睡上一觉”。丙说。
“到了武冈呀……抱上吕师周那个心肝宝贝,睡上三天三夜,那才来劲呢!”丁接丙的话题说。
“别光顾说话,快走。”队伍中有人说。
女子,坐在吕师周腿上。
吕师周。那毛茸茸的嘴,靠近女子的脸。
【第十八集】
女子,坐在吕师周腿上。
吕师周。那毛茸茸的嘴,靠近女子的脸。
“嗯……将军,别这样嘛……”
女子。娇声骄气的,欲挡未挡的用是手去挡吕师周那毛茸茸的脸说,同时那水灵灵的眼向吕师周献上秋波。
吕师周的黄牙大嘴,从女子脸蛋移到颈部,然后再移到那女子的胸口。
女子。象触电似的,半闭眼睛,任其狂吻,露出洁白、丰满的前胸。
吕师周。一阵狂吻后,左手托住女子的背部,右手托住其腿部。
女子。双手搂着吕师周的颈部。
吕师周。双手托着女子打了几个圈,然后将其轻轻地放于床上。
吕师周。再吻了一下丰满的胸口。
女子。平躺在床上,丰满的乳房在半透明的内衣下面若隐若现,随着心脏的跳动,有节奏地上下起伏。
吕师周。两眼圆瞪,望着女子白嫩嫩得有几份腻气的身子上那两个起伏的“驼峰”,解开了自己的衣扣,丢在椅子上。
男女衣服分别落于椅子上。
吐着微光火苗的桐油灯熄灭了。
整个院子里,一片静悄悄,只有朦胧的雪光衬映着院子。
“布谷,布谷……”
几声鸟叫,东方发亮了。
“将军,不好,飞山蛮进攻武冈来了”。
一士兵,急急忙忙来到院子向吕师周报告说。
吕师周。正与那赤身女子共枕于床,一手搭在女子身上,睡得正香,忽听到喊叫声,光着膀子跃身而起。
山头上。牛头锦旗迎风飘扬。
飞山兵。高举牛头锦旗、大刀、声势浩大吆喝着奔驰在树林、田野、山坡。
树林。两兵想接,刀枪相撞声、杀声,连成一片,难解难分。
一飞山兵。挥动手中大刀。
一吕兵。颈部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口,倒地。
一吕兵。挥动手中大刀。
一飞山兵。用手中的梭左撇右挡,几个回合,只见飞山兵当胸一标。
梭镖。穿过吕兵胸口,吕兵倒地。
一吕兵。与一飞山兵拳来拳往,脚来脚回,几个回合,只见飞山兵腾空举起吕兵,抛到数丈远的石头上。
吕兵。落地,只见吕兵口吐鲜血,动弹几下,就头偏向一边不再动弹了。
两兵群体。刀枪相撞,拳脚互往的各式功夫,各显其能。
武冈集镇,冒着浓浓的烟雾。
吕师周的坐骑,在震耳的呐喊声和刀枪相拼声中团团转。
吕师周。紧握缰绳,挥动大刀,指挥士兵往东。
吕兵,馈不成军,慌忙从小巷逃窜而出。
破烂的“吕”字锦旗后面是不成形的吕兵人马,向东逃走。
“嗨,嗨,嗨……”。
东面山头上。早已被飞山兵占领,吆喝相威,牛头锦旗在呼啦啦地飘。
吕师周。见东面已被飞山兵占领,也无心恋战,只好调转马头,向西面奔去。
吕师周队伍。近至山前,山上放出排箭,走在前面的骑兵当场倒下数十人。
西面山头的飞山兵放过排箭后,高举大刀梭镖吆喝着冲下山来,扑向吕兵。
一阵撕杀。吕兵死伤大半,只有防功,决无还力,人马逐渐稀少。
吕师周。指挥着残兵向南面突围。
“噼里啪啦……”
一挂鞭炮的炸响。
杨承磊。走在队伍前面向欢迎的众人致意。
飞山兵。手握大刀,肩扛梭镖等兵器,雄赳赳地走在狭小的街巷里,两边是夹道欢迎的群众若干。
老大娘。手提鸡蛋递给士兵。
街头。一条用稻草扎成的龙,张着一张大嘴,在上下翻滚。
小伙子们,在操纵着龙。
只见这条龙,活灵活现,一会儿腾空,一会儿翻滚,一会儿又昂首盘于空中,真是 千姿百态。
狮子。摇晃着笨重的脑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又昂首仰空竖立。
夜间。一堆堆熊熊大火,周围是着盛装的姑娘小伙手拉手地跳篝火舞。
一老妇。跪在神灵前,叩头作揖,只见老妇双手合拢闭目。
“感谢菩萨保佑,主公降临,苗民得救”。
说完了叩了一个头,作一个揖。
一根烟斗冒着烟。火场里烧着一堂大火,杨承磊手握烟杆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将烟杆插在火炉堂的岩石上敲了几下,将烟斗里装上烟,递给火炉正前方坐的男主人。
“你们来了就好啦,苗家人可盼着你们回来呀……自从汉人进得武冈,我们苗家就可惨啦!”
男主人。边接过烟杆放在火堂接火,边说。
“可苦了乡亲们呀……,今后,只要大家扭在一起,就不怕武冈不属于我苗家所有……”。
杨承磊。有些激动地说。
女主人。边用手里的木勺,在火堂铁架上的油茶锅里掏了一掏。
“他们放火烧了寨子,把寨子里的人全部往山里赶,我们有家不敢归,有地无处躲,我家阿爸阿妈就这样……”。
女主人。说着声音哽咽,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在眼眶里滚了几滚,顺脸流下来。
苗寨。一片火光,浓烟冲天。
吕兵队伍横行寨中。
巷里。出逃人流随着叫喊声,蠕动。
“阿毛……”
怀孕妇女。携包袱叫喊着在人流中左顾右盼。
“阿毛……”
孕妇。叫喊着在鹅卵石路上,突然,她手按腹部,显然是孕身发作,口里喊着阿毛,爬倒在鹅卵石狭小的巷道上。
吕兵马队,迎面而来,孕妇丧命于马蹄。
吕兵。在院子里扑鸡。
吕兵。在翻箱倒柜。
吕兵。三三两两提鸡,携包袱扬长而去。
吊脚楼上。吕兵与老大娘抢包袱。
“兄弟行行好,不要这样……”
老大娘。拖着包袱央求地说。
老大爷。从屋里来,正想上前帮老大娘。
吕兵。用力将老大娘一甩。
老大娘。被甩在柱子上,鲜血从额头渗出。
老大爷。丢下吕兵,扶住老大娘。
老大娘。躺在老大爷怀里,人事不知,满脸是血,嘴巴张了几张,毙命。
“天哪,这是为什么呀?!”
老大爷。抱着大娘哭喊着。
“我给你拼了!”
老大爷。放下老大娘 ,扑向吕兵说 。
吕兵。见老爷迎面扑来,迅速用刀一迎,正中老大爷胸腔。
老大爷。身子一歪,倒在血泊里。
吊脚楼。在火光中倒下。
夜间。人们相互依偎在树丛中。
苗民。在树丛中望着寨子里冲天的火光。眼泪不住地流着……
天下起了雨,小孩在大人的怀中依偎着直发抖。
大人。头戴斗笠,身披棕衣,尽量遮掩着小孩和老人。
雨水。泪水混杂在一起往脸夹上流。
【第十九集】
大人。头戴斗笠,身披棕衣,尽量遮掩着小孩和老人。
雨水。泪水混杂在一起往脸夹上流。
一只粗大的手掌里,放着一个土花碗。
五个指头,一用力,土花茶碗碎于手中。
“这帮畜生!”
杨承磊,手里捏着碎碗渣,愤怒地说。
“咚----”
随着一声响,一拳击在桌上。
马殷。脸带怒容,在厅里渡步。
吕师周。马希范等肃立一旁,不敢声张,生怕气出大了,也会触怒马殷似的。
“潘、杨二蛮收复武冈,乃我楚室一大耻辱……”
马殷。面对吕师周,马希范等人说。
马希范、吕师周等人低头不语。
“耻辱啊!”
马殷。走至窗前,推开窗子对空大嚎说。
“父王,孩儿之见,武冈失守,也不能归罪于吕将军,不是我楚室无能,而是潘、杨二蛮也太狡猾了”。
马希范。壮着胆子对马殷说。
“没想到这帮蛮寇,足踏皑皑白雪,日夜兼程,从几百地偷袭于我……”
吕师周。接着马希范的话说。
“作为一军之统帅,不应该有‘想不到’之词,兵不厌诈嘛,失败的结果往往是由想不到变为现实……”
马殷。稍平静了一下情绪说。
“父王!”
马希范,刚一开口。
“好,好……”
马殷。将手一扬,作了一个制止他们继续说的手势。
马希范,只欲言又止。
“呜,呜……”
洪亮的芦笙声起,姑娘小伙随芦笙节奏字跳芦笙舞。
青年小伙们。摇摆身子使劲地吹,一会儿是“高山流水”,一会儿又是 “雄鸡争斗”。
树林草地上。两只鸟笼相对而放,一笼一鸟时而将脖子 伸出笼子外,脖子上的羽毛雄雄隆起,相互在笼中跳跃着盯住对方。这时,一只鸟,瞄准对方突然袭击,尖尖的嘴正啄中对方的额头。
“好”。
潘全盛。叫了一声,接着又吹着口哨,继续逗着笼子中的鸟。
被击中的鸟,迅速将头宿进笼子,但它也不甘示弱,在笼中寻找出击的机会,随时准备出击。
原得胜的鸟,正在得意,时不时地将头伸出,好象认为对方再也不敢伸出来了。
这时原被击中的鸟,迅速出去,说时迟,那时快,以迅累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对方的头部,并拔下几片羽毛。
“好……果真好鸟,互不相让”。
杨承磊。在一旁叫好,走近潘全盛 身边说。
“虽互不相让,但两兵想击,总免不了必有一伤”。
潘全盛。正聚精会神地观看着。杨承磊也来到身边他全不知,听到说话声,他转头看一眼,站立说。
“哦,那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罗”。
杨承磊。风趣地说。
“哈,哈,哈……”
两人会心地笑了。
“谁笑到最后,谁就笑得最好”。
马殷。咬牙切齿地说。
“父王,武冈与飞山数百路相隔,我们乘机捣它的心窝”。
马希范,对马殷说。
“现潘、杨分股于武冈,我们将他的飞山一击,使他头尾难顾,到时他不但武冈守不住,连飞山也难保”。
吕师周。接着马希范的话题说。
“飞山坚于石壁,难以近前,加之路程生疏,怎么前往”。
马殷。故作慎重地说。
“可用散星炮,先攻其薄弱部位,持降着为向导,不怕它飞山不破。”
马希范。很有信心地说。
马殷。将地形图,摊于桌面。
三人俯首观看。
“楚”旗招展,“吕”旗飘扬。
吕军队伍前行在开阔松林里。
吕师周坐骑,号啸长空。
飞山。山峦重叠,树枝即将萌芽,经春雨洗礼,绿叶显得格外的清新。
山间。陡峭的石壁处,一樱花怒放,在绿色的灌木映衬下,显得格外娇丽。
远处传来歌声。
金鸡拍翅洋洋。
正月苗寨“闹冲”忙。
闹冲场上歌声起。
唱到日落出月光。
傍寨。山坡空地,古枫参天。
周围。坡地站了不少人,几个小孩爬在树枝撒谎能够望着。
古树脚。四、五个漂亮的苗族姑娘坐在古树露出地面的树根上对歌。
你哥唱歌出怪声,
前世吃多牛板筋。
近听好象公鸡叫,
远听又似老猫哼。
古树旁土堆,四、五个男女青年,边用心听姑娘唱歌,边交头接耳,待女青年唱完后,男青年接着唱。
我弟唱歌出怪声。
爹娘生我不斯文。
要我得姐来相伴。
三天就转画眉音。
“好……”
旁观者,男青年拍手叫好,小孩也使劲地摇动着树。女青年和其他观众也交头接耳。
山间、树林。四五个男女青年,分别各站一边对歌。
女青年中一人唱。
风吹凤尾千条线。
纺纱织布万根纱。
不知哥的名和姓。
不知何处是哥家。
女青年。唱完后羞羞地转过脸。
男青年。推其中一人接唱,被推的男青年没有马上开口,其他几个人轻轻捅他,给他壮胆。
男青年,唱。
妹问哥家也好查,
哥住塘坝好人家,
四周载的相思树,
中间有蔸木棉花。
歌声。在山谷里回响。
“唧唧喳喳……”
树枝上,传来鸟语声声,两只鸟跳来跳去,相互追恋……
“哈,哈,哈……”
树林。草地,一对男女青年在狂奔,追逐。发出轻松愉快的欢笑声。
“大山哥,快来呀,兰花好香啊……”。
女青年。边弯腰寻找,边喊。
香兰花,翠绿的箭叶,向四周弯垂伸展,显得很茂盛,在春风的拂力下,轻轻地上下摆动,象给这对青年恋人施礼迎接。箭叶中是五六朵怒放的兰花,花瓣上下张开,放射着诱人的芳香。
女青年。见后,蹬下伸手去采摘,和男青年的手碰在一起。
男女两青年转脸对视……含情默默一笑。
女青年。双手捧着兰花。
男青年。捧着女青年碰兰花的双手。
男女两青年,闻其兰花的芳香。
山坡岩坎。足有两三尺高。
男青年。爬上岩,伸手去拖坎下的女青年。
女青年。抓住男青年的手一用力,反将男青年拖下岩坎。
两人。抱作一团顺势滚下坡地,二三个来回过后,两人坐起,满脸泥土,两人互视。
“哈哈哈……”
两人。相互发现对方的满脸泥土,发出笑声,笑声在山谷中回荡。
【第二十集】
“哈哈哈……”
两人。相互发现对方的满脸泥土,发出笑声,笑声在山谷中回荡。
“轰隆……”。
随着雷声,阵阵微风拂过,下起了雨。
怒放的樱桃花,在风雨的袭击下,纷纷往下掉。
一队伍。在齐脚的泥泞路上艰难地走着,走着……
吕兵。披蓑衣,戴斗笠艰难走在泥泞坡地,过得盘山小道。至悬岸脚,一个个攀腾悬空荡过山谷,攀树枝腾条沿缘而行。
吕师周队伍,至山谷夹缝。
吕师周。抬头望去,见两岸石壁高山,天象一条玉带,顺山谷在头顶上空。
吕师周。望着,望着,武冈被劫的场面又出现在眼前……。
律师周。馈不成军。指挥队伍向东。
东面山头。突然牛头旗招展,一阵滚石,射箭,吕兵当即死伤大半。
吕师周。又指挥队伍往西。
“嗨,嗨,嗨……”
西面山头。突然升起了“火”字样图形和“太阳鸟”状锦旗林立,一排排苗兵站在山头手里挥动着刀枪,边蹬足边吆喝。
吕师周。望着峭壁夹缝,发了一个冷战。
“快速前进”。
吕师周。向左右说。
峰峦重叠。刚经过雨水洗刷的森林,翠绿得有几分诱人。
山坳凉亭。横跨路中央。
站在凉亭。可见两端山脚来往行人,由于天气还有一些寒意,凉亭里升起了一堆火。
两苗兵。兵器靠肩围火而坐,正一袋接一袋的抽着旱烟。
甲.抽完一袋烟,磕去烟灰,再装上烟叶,将烟杆递给乙,便提着梭镖走出凉亭,四处张望。
然后。又走进凉亭,坐于原处。
两人。显然是在放哨。
傍凉亭。有一大树,树枝遮着个凉亭的上空。
大树的落叶在凉亭的脊上盖了厚厚的一层,屋脊上已生了几株芦苇,落叶的腐植质成了芦苇的肥料,干枯的芦苇杆足有二、三尺长,在风的拂力下,轻轻地摆动着。
树下。有一个不很大的地神祠。
祠前。几柱香烛还吐着青烟,显然是刚有人到此敬过地神。
“哎,蹬在这里放风,没津没味的,汉人离我们这么远,他来得了吗?”
哨兵乙。在大口大口地抽着烟,然后嗑去烟灰说。
“话可不能这么说呀,吴敖离彭缄那么远,不也是被操了吗?”
哨兵甲。认真地说。
“我就不相信他们会飞!”
哨兵乙。满不在乎地说
山脚。一男一女向凉亭方向走来。
来人男。腰系一根澡巾。
来人女。走在前,背上背一个背箩,两人各戴一斗笠。从山脚一步一步蹬上岩阶。
“谁!”
哨兵乙。吸完烟,站立,将烟杆递给甲,边走边解裤子,嘴里哼着小调,走到树边,发现来人,边系裤子边问。
“是我,兄弟,你在望风呀”。
来人男。说。
“你们是那寨子的,到这里有什么事?”
哨兵乙。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故正经地问。
“你们是……”
哨兵甲。走过去问。
“我们是毛廉坳的,回了一趟娘家”。
来人女。害羞地回答,回答后,转脸转身到哨兵乙的身后。
“嘻、嘻、嘻两位大哥,这是我屋内的,刚过门不久,从她阿爸家来,顺便到她表姐家去一趟”。
来人男。指着女子说。
“表姐是那寨子的”。
哨兵甲。问。
“嘻、嘻,她是……”
来人男,边嬉笑敷衍,边向来人女使了一个眼色,
话还没说完,一拳出手,将哨兵甲打翻在地,并迅速上前锁住其咽喉,解下腰带将其反绑,又取下哨兵的头巾将其口堵住。
来人女。也将脚一盘,哨兵乙没提防,也来了个嘴啃泥,女子迅速坐在哨兵乙的腰部,将其两手反扣,取下其头巾反绑,嘴里嗜上一块布。
两哨兵。被堵住嘴,绑在凉亭的柱子上,然后,两来人,走出凉亭,向来路方向招手。
两哨兵。被押,走在吕师周队伍前,急行过田基,上山坡,奔过树林。
过一盘山道。路脚是一片茂密森林。
哨兵甲。用身子碰一下哨兵乙。
哨兵乙。用眼看了一眼哨兵甲。
哨兵甲。向哨兵乙使了一个眼色。
哨兵乙。皱了一下眉头。
哨兵甲。身子顺地一滚,滚进树林,准备逃跑。
两吕兵。在森林追赶。
哨兵甲。快步如飞,在树林里向前跑去。
两吕兵。紧追不舍,因哨兵甲双手被绑,行走不便,追兵越离越近。
吕兵。停步,手一挥。
飞刀。牢牢地插进哨兵甲的背部。
“啊……”
哨兵甲。一声叫身子望前一倾,倒地身亡。
俯首苗寨,袅袅炊烟,从木皮吊脚楼上徐徐升起。
“哇,哇,哇……”傍寨,一古树上,一只乌鸦发出叫声。
两个木陀螺旋转着,相碰之后又相互分开。
寨中。一坪地,几个小孩打陀螺。
两小孩。满头大汗,使劲地挥动着手里的鞭子。
旁边。四五个小孩在聚精会神地观望着。
两满头大汗的小孩,骑着“高脚马”,相互用自己的身子去碰对方。
一小孩。用力一撞,对方“下马”。
“哦……输了……”
看热闹的小孩,拍手叫喊着。
“哇,哇,哇……”
又传来几声乌鸦叫。
吊脚楼上。一老大娘,在操纵着自制纺车,正在纺线,她听到乌鸦叫,便停下手中活,躬身向大树方向望了一望。
“哎,老鸦头上叫,灾祸寨中到呀,哎……”
老大娘。自言自语地叹息说。
“哇,哇,哇……”
乌鸦站在树枝上,叫几声后,用脚去抹其嘴。
“嗬息,嗬息……”
老大娘。站起来赶乌鸦。
“哇,哇……”
乌鸦。听到喊声,边叫边向空中飞去。
“哎……大祸临头了……”
老大娘。望着天空飞翔的乌鸦,摇头叹息说。
吕兵。手举火把,在放火烧寨。
吊脚楼上,火光四起。
喊声、叫声、哭声、马蹄声、狗叫声混成一遍。
一小孩。哭喊着叫妈妈。
一妇女。哭喊着叫着儿子。
一老人。倒在寨中地上,奄奄一息,张开五个指头在爬行。
一群吕兵,跑来,脚从爬行老人身上而过。
数十苗民,被一根绳子连手牵着,走在吕兵队伍前。
吕兵。急催快走。
“天灵灵,地灵灵。地神息怒,天神现灵……”
一巫师。身穿红色长袍,手拿哨须,头戴金冠,跪在香案,神灵前,闭目求神念词,然后,卜一卦,一阴一竖,巫师一惊。
【第二十一集】
一巫师。身穿红色长袍,手拿哨须,头戴金冠,跪在香案,神灵前,闭目求神念词,然后,卜一卦,“一阴一竖”,巫师一惊。
众人。也吓得一惊,连大气都不敢出,赶忙跪地叩首。
巫师。继续烧香化纸。
“天灵灵,地灵灵
地神息怒,天神现灵
地神息怒,天神现灵……”
巫师。继续卜卦,还是“一阴一竖”,大吃一惊。
众人,叩头于地面。
“不好了,潘贵砍了寨头枫树,说是惹怒例如地神,大祸降临了……”
妇女甲。在寨边路上端一篮子去洗衣服,迎面碰上妇女乙,将消息传给了乙。
“潘贵也是,那是神树都砍得的呀!哎,怎么办哟!”
妇女乙。满脸愁云地说。
河边。码头上,三个妇女在漂洗染布。
“听说要用人头血,淋在树蔸上,用七七四十九个童男童女的心头,敬七七四十九天,否则,大灾难将降于寨中,有地无人耕,有路无人行”。
漂布妇女甲。绘声绘色地说。
“哎呀!那可怎么得了呀?”
漂布妇女乙。大惊失色地说。
“这潘贵也真是的,寨边枫树是神,神都随便动得的”。
漂布妇女丙。焦急地说。
傍寨古树上,绑有一苗装人。
被绑人潘贵。低着头,流着眼泪。
潘贵身边。绑有三四十个童男童女,哭喊爹妈。
周围,站了许多寨民,痛苦不止。
一老大娘。一妇女。一小孩跪于地面被绑人面前。
“乡亲们,潘贵,砍伐枫树,震怒枫神,只好如此了。看这老的老,小的小,我虽身为一族之长,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神的旨意,神的旨意呀!”
族长。走出人群,面对大伙说。
“阿妈……
阿爸……”
众童号哭着叫喊。
“我的儿呀!”
众人。一片号哭。
“潘贵兄弟,你有什么话要说,就尽管说吧”。
族长。用手擦了一下眼泪转身对潘贵说。
“大哥,我潘贵,震怒神灵,罪有应得,只是一来连累了乡亲和伢们;二来我阿妈年老,龙儿还小,放心不下,今后还请乡亲们多加照顾,使我在九泉下放心”。
潘贵。边哭边对族长说。
“我的儿呀,我的命好苦呀!”潘贵娘哭着说。
“阿贵哥,这是作孽呀!”潘贵媳妇哭着说。
“阿爸……”潘贵儿子哭着叫。
“桂兰,我从小就没了阿爸,我走后,阿妈和龙儿就拜托给你了”。
潘贵。哭着对桂兰说。
“儿呀……”
“阿贵……”
“阿爸……”
潘贵娘、媳妇和儿子哭喊着。
“爹……”
“妈……”
“我的儿呀……”
众童。哭喊着。
傍寨。山坡上。
潘贵。反绑于一木柱上。
“天灵灵,地灵灵
地神息怒,天神现灵
……
身着红袍的巫师,在香案前,边口念有词,边转动几周后,啸须一挥。
一人提刀,一个端盘上。
族长。眼泪在眼眶里转动,背身向身后一挥手。
提刀人。高举起大刀。
“刀下留人!”
杨承磊。和随从三人,疾步赶来。
“乡亲们,潘贵逆神而行,逆天意而动,这就是大逆不道,天意、神意是不能违背的,今天这里将他祭之于神,这是天意,这就是神的旨意”。
杨承磊说。
众人点头。有的交头接耳。
“可是,现在大敌当前,汉人侵我苗疆,掠我飞山,正是用人之期呀,送他们上火线,让他的血流在汉人面前,谢一方土,祭一方神”。
杨承磊。接着说完后,走到潘贵面前,用拳头轻轻地敲着潘贵的胸部。
“用人之期呀”。
众人。一片骚动,议论开来。
“今天先将他家的猪杀了,先祭神,后大家吃喝款酒”。
杨承磊接着说。
“这样也好,作孽哟”。
“要不老的老,小的小咋办呀”。
众人中议论纷纷。
“谢谢二主公,救命之恩。”
“谢谢二主公,救命之恩!”
潘贵。全家老幼,跪在杨承磊面前叩头作揖。
杨承磊,忙将扶起。
“轰隆,轰隆”炮声冲天。
声声炮响,震撼着大地、山坡、田野、树林到处都是一股股烟冲向天空。
哟喝声中,楚字锦旗、吕字锦旗、马字锦旗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而来,在空中飘扬。
楚字旗队伍,在田野、山坡,向飞山冲去。
潘全盛。杨承磊隔桌弯腰而立,两眼紧盯着桌上的一张复制的地形示意图。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
潘全盛,杨承磊同时将脸转向门的方向。
一飞山兵。慌慌张张从门外进来。
“二位主公,不好了,汉人逼近岗前!”
飞山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什么?”
潘全盛,上前抓住飞山兵的前襟说。
“汉人逼近岗前”。
飞山兵继续说。
潘全盛用力一推,飞山兵倒退两步。
“来了多少人?”
杨承磊。上前问飞山兵。
“多得很,在我岗前兵布如栅,将我整个山冈团团围住”。
潘全盛、杨承磊站在岗前原望。
只见。锦旗飘扬,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分布如栅,形成一个大包围,锦旗、彩旗在空中哗啦啦地飘动。
“此兵从天降也”。
潘全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自言自语地说。
“看来是来着不善呀”。
杨承磊。对潘全盛说。
“兄弟,看来只好由你带兵三千迎敌。”
潘全盛。来回渡步,然后转身对杨承磊说。
“只好如此了”。
杨承磊说。
“呜,呜……”
一青年站在山头吹响了牛角。
“咚,咚……”
一大汉挥动着手中的鼓捶,擂响了战鼓。
牛头锦旗,鸟形旗,火字旗分别在各个山头迎风招展。
苗兵手举大刀,梭镖,勾勾刀等兵器,在树林与吕兵相接。一阵阵群体刀枪对垒景象。
吕师周。如栅的阵营里,吕兵将楠竹尾梢去枝叶后,弯于地面,用一机关控制,然后绑上火药包。
一根根弯曲的楠竹。如同待发的弓箭。
树林里。尸体遍野。
四吕兵。提标对准杨再思。
杨再思。被四人围于中间,双方左右走动。
走几圈后,四根梭镖从四个方向对准杨再思的胸腔刺来。
【第二十二集】
杨再思。被四人围于中间,双方左右走动。
走几圈后,四根梭镖从四个方向对准杨再思的胸腔刺来
杨再思。纵身一跃,跃出了包围圈。
四吕兵。紧追。
杨再思。转身手一挥,放出四张飞标。
四张飞标,不偏不倚,正中吕兵的胸腔。
一棵棵树叉上夹有一木,木头尾部,也绑上火药包,木的蔸部系有腾条或绳子。
吕兵。手握腾条或绳子,眼望阵前,随时准备用力一拉,将火药送往飞山阵地。
吕兵。再次发起总攻,奋力向山上冲锋。
呐喊前往。
山上。石头、石灰箩、滚木如雨往下滚。
“哎哟……”
吕兵。个个抱头鼠窜,无法近前,几次冲锋又退缩而来。
“嗨,嗨,嗨……”
山头。苗兵一个个高举手中的兵器,呐喊示威。
吕师周。站立在林立般的楚字,吕字及彩色锦旗前面,望着败退的吕兵,心急如火。
“三星炮待候……”
吕师周。高举的右手在空中一挥说。
吕兵。扬起大刀,砍去楠竹机关,砍去,砍去……
一根根南楠竹弹起,弹起……
吕兵。用力猛拉腾条或绳子猛拉……
一根木头弹起……
一个个火药包如雨飞向飞山兵阵地。
“轰…轰…轰……”
火药包,在飞山兵阵地炸开,炸开……
浓烟。冲天而起……
飞山兵。死伤惨重,尸体纵横,血肉模糊。
“哎哟……”
剩下的,也是脸熏得漆黑,血肉泥浆模糊,抱头溃退。
“嗬……”
吕兵。高喊着向山头冲去,从山头树林冲过,又从山上坡地冲下来。
铁蹄凌空,一把把大刀迎面砍来,一张张利剑迎面刺来。
一 个个飞山兵,倒下,倒下……
寨子。白发老人和小孩倒在乱兵铁蹄和刀下。
村寨在燃烧,吊脚楼在燃烧。
几柱香,正在冒着青烟。
潘全盛。双手捧着几柱香,在香案前叩头作揖。
“铛,铛,铛……”
刀枪相撞。
数吕兵和数飞山兵相接。
一吕兵挥动着大刀和一手握勾勾刀的飞山兵对垒。
他们刀来刀往,数回合后,飞山兵被吕兵齐肩一刀,正时飞山兵脖子上一道长长的血口,飞山兵倒在地身亡。
“砰,砰……”
一飞山兵与一吕兵拳来脚往树回合后,吕兵跃身挥起一脚,正中飞山兵太阳穴,飞山兵仰倒在地。
吕兵。上前用右手漆一蹬,飞山兵口吐鲜血当即毙命。
一阵拳打脚踢后,一吕兵手举一飞山兵用力一抛。
一尸体从悬岸上下落于溪流。
杨承磊,与吕师周剑来剑往,互不相让,两人捕斗于树林、草地。
两人,剑击于赤石悬岸顶端、边缘。
杨承磊。翻身下岸。
吕师周也翻身下岸。
两人。剑击于悬岸脚,数回合后。
杨承磊,一个箭步,顺势飞步上石壁,然后翻身一跃,跃到吕师周身后。
吕师周。急转身,两人又一阵剑来剑往。
杨承磊。突然腾空跃起,挥起一脚。
“砰……”
正中吕师周背部。
吕师周踉跄几步,俯卧于地。
杨承磊。无心恋战,拔腿便跑。
吕师周。一跃而起,不见了杨承磊拔腿就追。
杨承磊。与身边随从四五,见数吕兵朝他们冲来,转身退走,正碰上 背面而来的吕兵数人。
杨承磊。等人又转身,准备退走。
吕兵。从四面近前,正将其包围。
杨承磊。拔下随从腰刀,准备自刎。
吕师周。飞出一石,将刀击落。
吕师周。冷笑两声。
树林里尸横遍野,今树脚数尸体中,近前一看,其中一尸正是杨承磊。
山林在旋转,树木在旋转,整个大地都在旋转。
树吕兵牙飞山兵从树林过。
潘全盛,举香,扣头作揖后,向香炉里插香。
“砰……”的一声响。
门被推开。
潘全盛。转脸去。
吕师周。带一帮人撞进来。
“铛……铛……”
一吕兵。左手提铜锣,右手挥动着锣捶,使劲地敲击在锣面上。
“苗蛮潘全盛,押往刑场镇法罗……”
“铛……铛……”
吕兵。边敲边走边喊。
潘全盛。被囚禁在木架囚笼里,用两头马拖着,浑身血迹斑斑,仇恨的眼光四处观看。
马车拖着囚笼,走在狭小的街道上。
囚车前后,是几十名手握大刀的剑刽子手。
稀少的苗民百姓站在街道两边门缝里观看。不时地用手去擦眼泪。
“乡亲们,苗胞们,兄弟姐妹们,诚、微是我们苗家的领土,我们要誓死保卫苗疆,保卫苗疆,保卫诚、微,与苗疆领土共存亡,乡亲们,我先走了……”
“乡亲们……”
潘全盛。在囚笼里大声喊叫着。
“喊什么,死到临头了还有劲喊……”
囚车边的刽子手,用刀敲打着囚笼说。
草地上。几十个苗装青年,被五花大绑在木椿上。
每人的身边站有一 手握大刀的刽子手。
囚禁潘全盛的囚车,从被绑人的身边经过。
“大哥!”
“寨主!”
被绑的飞山兵见囚车过来,哭喊着。
“弟兄们,抬起头来,放心去吧,我们的子孙是不会忘记我们的。”
潘全盛,在囚车里大声说。
老人看着流泪。
小孩,看着脚怯。
马殷。坐在数丈远,面前一张桌子,左右随从数人立于两边。
马殷手一挥,刽子手们一个个举刀劈下,劈下。
苗民一个个倒下,倒下……
尸体成堆,血流成河。
飞山岗一片火光,吊脚楼在火光中倒下……
潘全盛在吕兵押送下,囚在囚笼里,运往戊冈斩杀途中。
因车在吕兵押送下走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