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洗桑拿
你。跟我来。肥胖的女人用她肥硕的手指朝我一指,面无表情地对我说。她推开一扇门,转身进了暗室。我的头皮一阵发冷。我万没有想到,男科性病门诊竟然会是个女大夫,而且还会这么肥胖。我心里有些犹豫。说实在话,我有些羞愧。得了这种病,本来就有些英雄气短,羞于见人,我怎么好意思在一个女人面前赤身裸体呢。我挤着笑容说,请……请问,这里有没有男……男大夫?我话还没有说完,那胖女人就冲我撇了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鄙夷地说,咦?这一会又要起脸来了,你们嫖的时候怎么不要脸?不看拉倒,老--老,我还不愿意给你们这些臭男人看呢。我猜想她一定是想说老娘这个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最终没有骂出来。大概是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足够的老吧。这个臭娘们!我没了辙,我坐了班车一路颠簸到邻市的这个医院来看病,我总不能因为没有男大夫就打道回府吧。我于是拉了拉鸭舌帽,狠了狠心,进了暗室,并顺手带上了门。门一关,暗室里就黑了下来。胖女人啪的一声摁开了电灯开关,房间里马上亮了起来。
上去。躺下。胖女人还是那样冷冰冰。我观察着她,暗暗猜测着她的年龄。四十岁?五十岁?她的肥胖掩盖了她的年龄,真让人有些猜不透。但是,从她的神情,我知道她一定对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深恶痛绝。也真是有些难为她了,她怎么就选了男性性病这一科呢?她每天面对的都是劣迹斑斑的坏男人,他们从漂亮的女人身上染了病,却都要来她这里向她展示一个个丑陋的病态的下体,这对她是多么的不公平啊。她的态度很冷淡,这甚至让我想象她的丈夫是不是也会染了病回去,才造成她对男人的深恶痛绝的。我想象着她的男人躺在自家的床上让她治病的样子,那一定好玩极了。想到这里,我不仅发出了嘿嘿的笑声。她马上警觉了,我听见她骂了一句:流氓!
费了好大的劲,我才羞答答地脱下了裤子。脱下了裤子,我反而来了勇气。我抬头看天花板,天花板上一只壁虎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个丑陋的男根。它在我头的正上方看我,我真害怕它会适时地撒下一泡尿来落到我的脸上。我觉得一个冰凉的小铁棍在拨我的下身,左一下,右一下,那种冰凉的感觉传递上来,挺舒服的,让我突然有了一点要站起来的冲动。我的脸马上红了起来,真***操蛋!我怎么能这样呢!我急忙想一些哀伤的事来转移我的注意力,幸好,我控制住了。
从内室里出来,我很有些尴尬。胖女人唰唰唰地给我开了一个药方,让我到药房里拿药。我飞也似的逃离了门诊,出来后我想,男科门诊找这么一个大夫看来还是比较合适的,要是个漂亮的女大夫,说不定会有多少人丢人现眼呢?而如果是个男的,被他拨来拨去的硬起来,那还不会羞得跳到黄河里淹死啊。
回来的路上,我的手机滴滴的响了两下。我拿出来一看,是马达发来的短信。这个臭小子知道我来看病,故意写了短信羞我,这简直气得我要跳起来了。这个马达,真该撕了他!我这次害病,就是被这个臭小子拉下水染上的。我回了短信,我说,你小子等着,我回去扁你个死的!
这件事还得从夏天说起。
今年夏天,放了暑假,我在家里闲着无事,马达过来找我。马达这小子在报社干编辑,编的是副刊。副刊一般来说在报社里地位很低,都属于后娘养的。一个星期出那么一次,发几个豆腐块,据说就是个白痴也能干的工作,所以马达在报社里地位也不高,但马达是个心性很高的家伙,他就觉得很有些失落。我因为在一所中专学校里教书,教的是写作,平时也就经常写点小东西拿到马达的副刊上去发表,时间久了,就和马达混熟了。其实,我是一个内向甚至有些呆板的人,我们能够混熟,主要是因为马达是个自来熟。马达喜欢交朋友,能喝酒,能扯淡,和谁都能胡吹乱侃一阵,所以马达在木城,除报社以外,很交了些朋友。去年有一天,马达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到他办公室去一趟。我那时侯还没有见过马达,我只知道他是副刊的编辑,发了我不少的文章。但是,我一次也没有和他联系过,马达这次给我打电话,我很有些受宠若惊。马达说,刘元,你到报社来一趟吧,我们想给你开个专栏,你过来商量一下。
到报社副刊部,我一推门,一个瘦高个子的年轻人就起来和我握手。他说,你就是刘元吧。欢迎。欢迎。我打量了一下马达,他瘦瘦高高的,可是,他的确算得上是个帅气的小伙子。我说,马老师你好。马达就拍了我的肩膀,说,客气了,客气了,你就叫我马达。马达灿烂地笑着,搂了我的肩膀,让我觉得我们仿佛是一对久不见面的老朋友了。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是两个女孩子。都长得青春阳光,穿着时尚的短裙,染了彩色的毛发。马达拉了我逐个介绍,这个就是我们市的大作家刘元。这个是编辑张雨,这个是美编刘溪。她们两个站起来和我握手,温润的玉手被我抓住攥了攥,我觉得有些兴奋的紧张。我这个人喜欢美女,却又害怕美女。在这两个女孩子面前,我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尤其是美编刘溪,说,我们是本家呢。以前只知道你的文章写的帅,今天见了才知道你的人更帅。我有些害羞,说,哪里,哪里,我们这是野兽和美女哩。我说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我觉得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了。
坐着聊了一会,谈了点专栏的要求和内容,马达还不好意思的告诉我说,刘元,我们稿费可是有点低啊。我说,我们成了朋友,不要谈钱,再说,我也不是为了钱来的呀。于是马达又过来拍我的肩膀,末了,马达提出中午要请我吃饭。我慌忙说,我请你们吃饭。马达说,那怎么行,我们请大作家吃饭,是我们报社的工作和荣幸。我很有些脸红,我哪里是什么大作家,我虽然心里很受用,可面子上觉得很害羞,我还要坚持。说,我请。我请。马达就笑了,说,那好,你请我们吃饭,我就请你们唱歌。我看见刘溪迟疑了一下,说,马主任,我就不去了,我中午要去我父母家吃饭。我才知道马达原来是副刊部主任。刘溪这么一说,我心里突然有了点失落。说实在的,我一进办公室,看到刘溪,我的心头就一阵紧张。这个女孩子安静,内敛,却有一双大大的黑眼睛,属于让人一见就会心动的美女。刚才刘溪和我握手的时候我和她是本家,我的心里就一阵热乎乎的。她不去,我突然觉得有些失望。不知道马达是不是看出了我的意思,还是本来他就这样,他大大咧咧地拍了刘溪一下,说,那怎么能行,你必须要去,刘作家好不容易来我们报社一趟,你不是很喜欢他的文章吗。你要去陪我们刘作家唱歌哩。马达这样说了,刘溪也没有坚持,说,那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她到门外打电话去了。
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马达说,我们去“水上人家”吧。水上人家我知道,是一家中档次的饭店,因为建在湖面上,所以很有些风雅的韵致。那里饭菜比较一般,但是还算干净。主要是那里的KTV包间比较有特色,上面写着日本厅,美国厅,俄罗斯厅,法国厅……据说,每个不同的厅里有各自的小姐,可是我去的那次是单位聚餐,并没有碰上肤色不同的小姐。马达坐在副驾驶上,我和两个美女坐在后排,刘溪坐最里面,张雨坐中间,我坐边上。张雨属于很风骚的那种,尤其是两个胸脯,大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本来就是个没出息的男人,我尽量压抑着自己不往那里看,可是,就在刹车的一瞬间,还是被我看到了。白光光的一片。我只觉得热血上冲,差点眩晕。张雨却很大方,裸着的胳膊挤着我的胳膊,还有说有笑的。但是我注意到她的说笑主要是针对着马达来的,我隐约感觉到她和马达之间也许有些暧昧的关系。刘溪只是细声的说话,矜持的笑着。这让我觉得更加有些喜欢她了。
吃饭的时候,我看出了问题。马达果然和张雨有事。后来,我和马达混熟了,我问马达,马达只是吃吃地笑。马达说,张雨这个家伙真是个章鱼,她浑身都是爪子,高潮的时候真能把你缠绕起来吃到肚子里去。马达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有些玩世不恭的得意。马达这个家伙真是个混帐东西,他自恃有些才华,竟然换女朋友像换衣服一样简单。
他和张雨上床不久,就又勾搭了一个漂亮的女作者。然后,半年的时间,光我见到的就有四五次和不同的女孩子在一起。有一次,我去他的单身公寓里找他,因为事先没有告诉他,所以我早上敲开他的门的时候,他的凌乱的床上竟然坐着我的一个学生。要知道,这个学生还是我把文章介绍给马达发表的。我生气了,我说,马达你这个混蛋,怎么能把魔爪伸向学生!你要向她负责哩!后来马达给我解释说,刘元,你真太落后了,现在的女孩子啊,玩的就是刺激。尤其现在的大学生,凡是有几分姿色的几乎都被人包养着啊。你还以为你这个学生是个清纯少女?告诉你,是她主动投怀送抱的,而她根本就不是处女,她床上的水平让我这样的老手都有些吃惊啊。我气呼呼的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给马达联系。我想起来马达对我说的话,他总是觉得我在浪费资源。我身为学校里的写作老师,还领导着一个文学社,有那么多崇拜我的漂亮女学生,可我就是不知道消费。马达的嘴巴吧嗒吧嗒地说,这时候我真想抽他一个嘴巴。可是,还真的有几个漂亮的女孩子要为我献身,可是我都拒绝了,我总觉得道德上过不去,而且,我认为,我一旦和她们发生了关系,我就要对她们负责。可是,我怎么能够保证和她们结婚呢?现在的女孩子,真是有些看不透。
负责?马达说,操,谁对谁负责?有一次,马达说,我上了一个女孩子,那还是个刚成年的大学生。马达觉得过意不去,说,我会对你负责的,没想到,那个女孩子花枝乱颤地笑了一阵子后,说,马达,你也太老古董了吧。我怎么用你负责呢?你是不是要我对你负责?哈哈。马达吃了羞辱,从那之后,就开始一夜情两夜情地泡女孩子。我对马达说的这些很是怀疑,可有一次马达告诉我,他有一次去酒吧喝酒,找了一个女孩子。开了房,第二天早上,马达醒来,那个女孩子已经走了,他发现床头上有五张人民币。马达一下子惊呆了,接着羞愧的要死,原来那个女孩子把马达当成鸭子了。
马达说,现在你到酒吧里去,到处可以碰到一夜情。你要是当真,你就会被看作是傻冒。有一次,大概是马达刚毕业的时候,他到酒吧里喝酒,结果见到了一个认识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本来知道马达,也对马达有些好感,于是那天迷迷糊糊开了房。完事后,马达说,我会和你结婚的。那个女孩子竟然给吓跑了,跑的时候还扔给了马达一沓钞票,说,你以后千万不要再找我了啊。
马达给我说这些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我和他酒过三巡的时候。马达说起来很动情,有一次,马达竟然哭起来了。这让我一下子改变了对马达的看法。我觉得马达也是挺让人同情的嘛。我想,这到底是谁的错呢?马达难道对了吗?
我和刘溪认识之后,曾经有过一段私人交往。
那天吃过午饭,我去买单,却发现马达早已经买过了。我觉得很难为情,要把钱付给马达,马达不要,推攘了几下,马达说,刘元,不要这样推来推去,让美女笑话。我也觉得这样显得我们男人小气,于是作罢,想着,反正来日方长呢。但我心里也对马达有了好感,觉得看上去他大大咧咧,实际上很细心厚道。马达在报社职位虽然不高,但是因为报社兴旺,待遇和工资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马达这样的编辑,虽然不是记者,但怀里还揣着一个锃亮的记者证,如果愿意,随便到哪里骗吃骗喝,还不成问题。后来,马达还神秘地告诉我,别看我们是副刊,但是我们也有额外收入哩。马达说的收入,就是广告。因为马达社交广,人缘好,认识了不少的企业的老板,有时候马达牺牲掉几个豆腐块,给他们弄上个整版的广告,那赞助就哗哗地淌到腰包里去了。再或者拉企业搞个征文颁奖之类的活动,让老板们上台颁个奖,马达虽然忙前忙后地跑跑,但是也有不少的收入。报社里本来觉得对副刊心里有愧,所以,碰上这样搞点收入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这之间人家马达和分管的副总有没有什么更深的交情,我们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有一次,马达神秘地告诉我,他请着他的上司去了“水上人家”,没想到他的上司喜欢重口味的,径直到了非洲厅,泡了个黑姐。马达说了后,嘿嘿地笑,说,那个黑色妹妹的奶子大得--啧啧,马达羡慕地说,以后我也要各色人种都尝尝哩。我敲了他的头,骂他下流,他却缩了头,说,刘元,有机会,我带你去会会各色人种去,你敢不?我心里也痒痒的,但我说,我没有这样的野心,只是黄色人种我还没有接触哩。马达就骂我傻冒,马达遗憾地说,刘元啊,刘元,煮熟的鸭子你都让她飞了,完蛋了。哥们。你完蛋了。我不说话,我知道,他说的是刘溪。
吃完饭后,马达和张雨去另一家酒吧唱歌,刘溪没有去。我也没有去。后来,刘溪告诉我,她不愿意当电灯泡。他们哪里是去唱歌,分明是去上床。刘溪说了这话,让我吃惊。但刘溪吃吃地笑了,刘溪说,吓着你了吧?刘元?我窘得满脸通红。现在想来,我那时侯真是操蛋,在美女面前,我怎么就是一截木头呀。因为专栏的事,美编刘溪要给我画个漫画,所以,我们互相交换了邮箱和QQ号码。晚上的时候,我刚登录了QQ,就看见滴滴地响,还有一个头像不停的跳动。我点击一看,原来是一个叫野玫瑰的网友想要加我,我一般不喜欢和陌生的人聊天,所以我拒绝了。刚过了一会,头像又跳动起来,我点开一看,还是这个野玫瑰,可这次多了一句提示的话:刘元,你接收啊,我是刘溪。刘溪?我蓦然想起来我们交换号码的事来,我马上接收了,把她加为好友。等一加上,我马上写了对不起三个字发过去。我想,我真是混帐,怎么就忘了会是刘溪呢。刘溪马上发来了一个QQ表情,是一个小锤子在敲一个小和尚的秃脑袋。我灵机一动,连忙复制了一大束玫瑰花发过去。接着,那边发来了一个红脸的表情。我解释说,中午喝多了,喝多了。向你道歉哩。我借着酒劲,发了个美女图象,又用了拥抱的姿势。半天,那边没有动静。我有些担心,是不是把美女吓着了?正要再送玫瑰,突然,一个丑八怪的漫画发到了对话框里。我一看,是个戴着鸭舌帽的秃头,小眼睛,大嘴巴,大鼻子,厚嘴唇,尤其是两个门牙凸在外面,好象《西游记》中的妖怪。我看着面熟,就是不知道是谁?我发了一个表示疑问的神情。没想到那边马上发来了哈哈大笑的一串表情,还有一句话,说,这是流氓哩。我突然知道,这就是她给我画的漫画了。
这样聊了几次,我们又见了几次面,我觉得我们彼此都有了些感觉。后来,专栏上就用了这个头像。一次吃完饭后出去散步,我问刘溪,我说,我有这么丑吗?你怎么着样损我?她又笑得弯了腰,说,我第一次见你,你说你和我是野兽和美女,从那一刻,我就想把你画成一个野兽哩。她一弯腰的工夫,我一下子看到了她低胸T恤里面丰硕的乳房,我怔怔地盯着她,一下子喉咙发干,呜噜呜噜地喘气也粗了。她发现了,就过来打我,嗲声嗲气地说:臭流氓!她的声音不仅没有让我难堪,反而觉得受用得很,我不争气的家伙一下子跳起来,我上去把她抱住了。而刘溪也娇喘了一声,好像一根面条一样摊到了我的怀里。那一次,我侵略了她的嘴巴,脖子,细腰,还有胸前的神圣领地。我的手作了急先锋,刚一碰触,我就看见两只跳跃的白兔子扑腾腾闪了出来。她什么也不顾了,疯狂得让我吃惊。她蛇一样缠绕着我,拿我的手去探她的龙潭虎穴。那时侯,天色傍晚,在城边的小河边,还有三三两两的散步的人。我给吓坏了,我慌了手脚,手指僵硬得好像钢铁。我喃喃说,不行,不行,我们要到结婚的那天晚上……她却顺势把我的抓住,让我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仓皇出逃。
马达有一次喝醉了酒,红着眼对我说。刘元,你真是个笨蛋。我不说话,我知道我这个人关键时候就要卡壳。有时候又想的太多,比如,处女和神圣,以后和未来,比如结婚和生子。我和刘溪分手以后(从那之后,她可能觉得那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也可能是对我的失望,反正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后来的一次,我看见她和一个开着私家车的家伙进了宾馆,我也彻底的绝望了),马达给我说过刘溪的事。马达的话让我吃惊,马达说,他和刘溪上过床。马达说,刘溪早就不是什么处女了,别看她平时装得挺纯的,其实刘溪早在上学的时候就谈过男朋友。我听说,临毕业的时候,她被她的系主任给包养了,要不她一个中专美术生毕业,怎么能分到报社这个肥差上来?我听了很生气,我指着马达的鼻子说,马达,你不要侮辱她,她绝对不是这样的女孩子。你再说我跟你急!马达冷笑着说,刘元,你真是愚蠢到了极至啊。你以为这大街上都和你一样还是个处男处女啊?!
我马上气馁了。我以前还以我是个处男为骄傲,现在我逐渐认识到,那不是骄傲,那是一种羞耻。马达耻笑我是本世纪最后一个处男。这让我有些无地自容。马达喝了口酒,继续讲刘溪。马达说,他是爱过刘溪的。那时侯,刘溪刚来报社,马达一下子就喜欢上刘溪了。而刘溪很快也对马达有了投怀送抱的意思。马达说,那时侯他已经经历了许多女人,可是刘溪一来,他就觉得所有女人都黯然失色,那简直是西施东施啊。马达看来是喝醉了,竟然呜呜地哭起来。我也有些伤感,暗自落着泪,不知道是为了马达,为了刘溪还是为了我自己。马达说,后来他就发现了问题,那就是,刘溪经常偷偷的被一个轿车接走。他马上发挥了记者的特长,跟踪调查,原来那个家伙就是刘溪学校里的系主任。马达气坏了,他自己还像保护珍珠一样呵护着刘溪没有舍得动她,那时候,马达也动了要娶刘溪的念头,很是纯情了一把。马达说,他还以为刘溪是本世纪的最后一个美丽的处女呢,他还想着到最后的神圣时刻享用呢!妈的!马达说,那次跟踪之后,马达当天晚上就和刘溪上了床。那天晚上他们像不知饥渴的两条饿狼,完了之后,马达就和刘溪摊了牌。马达这个臭小子抽了刘溪一个嘴巴,刘溪也不示弱,把马达的脸上画出了三条伤痕。弄得马达戴着墨镜上班一个星期,还逢人就解释说是被朋友家的猫给抓的。后来,马达和刘溪就有了隔阂。马达说,刘溪后来也和那个老男人断了关系,马达还有些不死的想法,有一次,马达约刘溪出去想重归旧好,可是,刘溪没有赴约。刘溪后来就常去酒吧,开始迷恋上一夜情了。她从来不和谁真好,在这个事上,从不拖泥带水,一夜就是一夜。直到,后来你刘元臭小子出现。我有些迷惘了,我说,她怎么会喜欢我呢?马达说,也许看着你太古董了吧。你是现代女性心中的一个古典情结哩。可是,你千万别相信傻冒到认为她们要和你结婚。哈哈。马达笑起来了。
我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我***的都成了什么人了?最后一个大龄处男?古典处男?文学处男?哈哈。我很想大笑。我不得不佩服马达说的有道理。从那之后,我就整天和马达喝酒、扯淡,玩世不恭了。直到今年夏天,有一天中午,我正在午睡。马达过来找我。马达把我的门拍得啪啪响。马达说,刘元,起床。起床。快起来。
我懒洋洋的起床,马达啪啪的拍门。我可以想象他的屁股扭动起来,突突突突地,真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马达。我甚至觉得,马达作一个副刊编辑很是有些屈才,他应该去做一个更有潜力的工作,比如,作个政府机关部门的公务员,那么他可以应付一切人情送往,不知疲倦地奔波于各种饭局和各种KTV包间,唱歌,跳舞,不停的陪同领导和各种皮肤的小姐上床;或者,马达就去做一个公关人员,他有一个善于经商的头脑,有很好的口才和亲和力,他可以因材施教地给各种口味不同的客户施用美人计或者毫不羞赧地享用各色各样的美人计,他就不该是一个副刊编辑。我有时候甚至想是不是应该给他的老总写一封催人泪下的长信,告诉他的老总可以提拔马达去到新闻部或者广告部去,马达在那里一定会如鱼得水,大展宏图。但是,现在,我来不及想这么多了,我要马上去给他开门,否则,我想,我的那扇低劣的防盗门就要被他给擂破了。
我开了门,马达猴子一样一闪就跳进来了。马达显然很兴奋,我猜他一定又泡到了一个姿色更好的文学女青年吧?可马达这次却很诡秘地告诉我,他说,刘元,你个臭小子,我们发财的机会来了!我以为我听错了,说,马达你说什么?发什么财?马达开始卖了乖,说,你给我倒杯水喝嘛!我看着马达想笑,但我还是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马达咕咚喝了一口,说,刘元,快穿上衣服,跟我到富华山庄去一趟。富华山庄我听说过,是我们市刚开发出来的一个旅游山庄。听说是香港的一个老板投的资,这个山庄开发的规模很大,宾馆设施都达到了四星级,听说是本市为了接待外宾和重要领导人而建的。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和这个财神爷勾搭上了。我问马达,马达摇头晃脑的说,说来话长,前几天他接到一个电话,是他的老同学王志国打来的。这个王志国是他名副其实的上铺的兄弟,马达说,这么说吧,我们的关系铁到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共同穿一条裤子,甚至有一次,马达说,我们共同上了一个马子。马达说这些的时候,我有些想笑,我还没有听说过兄弟二人好到能共同拥有一个女朋友的事。可马达就敢说,不仅说,还信誓旦旦,拍了胸脯,言之凿凿。我说,其他的废话你就少说,你说到底干什么吧?
马达又喝了口水,说,我长话短说。这么回事。那天王志国给我打电话,说要和我见面。你知道毕业后我和这家伙已经接近十年没有见过面了,我问他在哪里,他说他就在本市。他现在是香港老总聘请的富华山庄的总经理。他还是有一天翻看我们的报纸的时候看到了我的名字,于是打了电话到报社,这才找到了我。那天我们见面,他用车带着我去他的山庄好好撮了一顿,他这小子,还那个德行。吃完饭总要有点娱乐吧,他身为老总,兔子不吃窝边草,在自家那里总是不方便,于是带我到省城去洗了个桑拿。啧啧,你到了省城,你就知道那就又是一个水平,那里的小姐呀。马达又喝了一口水,他压低了声音,说,王志国这小子够哥们,他说他怀念我们那时侯共同泡一个马子的青春岁月,于是,他弄了两个美国的美女,我操,我们两个来了个重温旧梦。那美国小姐,真太***棒了!
后来,马达说,我们聊了一个晚上,他看咱哥们混得够寒碜的,就想帮助我一下。他知道我爱写写划划,就要我给他们的山庄写一个报告文学,顺带也写写他。到时候,他给我们开上三万五万的稿费,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我让他给我的报社老总打电话,点名要我去写,这样,我们老总上午通知我时,看我的眼光都不一样了。我听了笑了一下,我说,他让你去写,和我有什么关系?马达说,你看你,刘元,你还不知道咱兄弟的关系。我当时就推荐了你,嘿嘿,有福同享嘛!马达露出狡黠的微笑。我心里想笑,我知道马达这是想让我去替他执笔,我故意不戳穿他,装作严肃地说,我正好暑假里没事,和你一起去也行,不过,我可是要一半的稿费哩。马达说,好好好。咱们可以在那里消费一个星期哩!想到可以在四星级的宾馆里享受一个星期,我心里也痒痒的,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物,就和马达出发了。
这个夏天里,我和马达在全市最豪华的星级宾馆里呆了一个星期。期间,吃喝拉撒都享受了高档的服务,我看见马达兴奋的就像一个吃了桃子的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他把我撇在房间里写文字,他自己很快就和宾馆的漂亮服务员混得厮熟了。他看似无意却有意地拍人家的肩膀,甚至有一次,他大胆地摸了一个女孩子的屁股。而我,基本上也没有累着,山珍海味的补着,那些文字写起来还不就是小儿科?晚上的时候,我们躺在柔软的席梦斯床垫子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害得我心里直骂,这真是***的天堂的享受!我以前过的那些日子,和这比起来简直就是猪狗不如啊。骂完了,我们摸着肚子鼓腹而歌,饱暖思淫欲,唱出来的却都是下流的情歌。
完成稿子的那一天,老总请我们吃了饭,每人发给我们一万五千块钱的崭新的钞票。这些钱挣得真是太容易了!靠!谁说天上不能掉馅饼?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我晕乎乎地躺在了宾馆的沙发上。然后,马达,诡秘地跟我说,刘元,今天哥们要让你好好快乐一下,你这个老处男,要以新姿态迎接新世纪哩!我说,你想干什么?他说,走,我们去洗桑拿吧!我说,走就走。谁怕谁哩!
当然,那天的结果大家一定能够猜到。我们根本没有洗什么操蛋的桑拿,我们和自己亲爱的黄色人种的姑娘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而我,用马达的话说,就是在那一天隆重地告别了文学处男,跨入了新世纪的新男人的一族。当然,最***操蛋的是,我百发百中,一下子中枪,成了一次就害上性病的倒霉透顶的混蛋,这不得不害得我戴上鸭舌帽,羞于见人地坐上班车一路颠簸,到邻市的医院接受胖女人的挑拨和羞辱。而更让我恼火的是,这个该死的马达竟然安然无恙,还发了短信把我取笑了一番。最后,总结经验教训,马达给我的忠告是:任何忘乎所以的时候,都不要忘了带上安全帽!
可是,我想告诉马达的是,我再也不会去洗什么***的桑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