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门进来的时候发现刘德正握着艾巧的手放在嘴边哈气。我咳嗽一声，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刘德急忙松开艾巧朝我尴尬地笑笑。我的头上身上全是雪。不知道雪怎么下得那么大，临出门的时候看天气预报，播报天气的那个穿着套裙的女主持人说今天阴转小雪局部小雪转中雪。哪有一个小时，雪片就大如席般从天而降。铁路和高速公路都封了车，我只好打电话向公司领导交差。铁路公路都封了，公司还做什么生意，经理说回来吧。推开门第一眼我就看到刘德正握着艾巧的手放在嘴边哈气。

屋子其实很暖和，要不我也不会不顾一切地往屋里冲。中央空调嗡嗡地吹着热气，刘德和艾巧都脱掉了外罩。雪是软雪几乎没怎么拍打就都融化在我的衣服里了。艾巧摘了自己的围脖挂在我的胸前，艾巧说来赶紧暖和暖和。围脖很柔软，一股女性特有的气息从里面淡淡地散发出来，我立时感到浑身极舒坦。我说艾巧谢谢你我老婆要是象这样那该多好呀。艾巧说去，那么冷的天还没有把你狗嘴冻住呀。

我说艾巧来让我这狗嘴也给你的小手哈哈气。艾巧说你滚远点，我刚才手被电烧水烫了一下，现在好了。刘德霍地站起来指着我说你刚才说话什么意思？我说没什么意思呀我也想用狗嘴给艾巧哈哈气可人家艾巧不让，那我只好走了。

刘德说你不能走你得把话给我说清楚谁给艾巧哈气了，她手被烫了我看碍不碍事。我说我可什么也没说你可不要多想呀刘德同志，起来，你别拦着我，经理等我去汇报呢。刘德说那你也不能走我怎么感觉到你话里面有话。我说我话里面真没有话我要有话你就打我狗嘴还不行吗。

艾巧说你把他放走。刘德说我就是不放说完抓住了我的衣领。艾巧眼一瞪随手给刘德一个嘴巴！刘德愣了，我也愣了。我戴上帽子落荒而逃。

雪还是洋洋洒洒地下着，我觉得我不应该找经理汇报工作其实电话里我已经汇报过了，我出了公司冒着雪在路上艰难地前行，雪灌进了我的脖子继而就融化了。我不想回家，我发现我正往柳叶家的方向走，这个发现把我下了一跳，我急忙停止了脚步。柳叶新近离了婚，那次同学聚会的时候她一直眼泪汪汪的。我看到不远处有人跌了一跤。我急忙进了一家超市暖和暖和。

手机响了，是刘德打来的。刘德说上午他和艾巧在得月楼请我吃饭。

我说好啊，那你不怕我把你们请我吃饭的事情给你们抖搂出去？

刘德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说，事情已经如此，瞒是瞒不住的，我也不怕你说了，但今天艾巧给我一耳光的事你千万别往外说。我说我不会说的我也不能说的你看我是象说那种话的人吗。

吃饭的时候艾巧一直往我的碟子里夹菜，我说艾巧你别夹了你没看见刘德的脸已经紫成茄子了。艾巧说不关他的事仍不停地给我夹菜。我说艾巧你是与刘德相好还是给我相好怎么我觉得你好像我的情人呀。艾巧说你又来了，还不是想堵堵你的嘴。我说我什么也没呀堵我什么嘴。刘德说我问你咱们经理怎么知道我俩的事情不是你说的还能有谁，经理前天把我叫去让我注意影响我想一定是你说的。

我差点把吃进喉咙里的饭菜吐出来，我呛得满眼泪花说刘德你可不要血口喷人经理也这么问过我说你与艾巧啥关系，他说他前段时间开车路过立交桥看见你在桥下正与艾巧亲嘴，这有我什么事。刘德和艾巧相互瞪大眼睛瞅着，艾巧把筷子一撂扒在桌子上哭。

刘德说来哥们儿喝酒刚才我是错怪你了，我说有什么呀来喝酒现在这事多了又不是你们两个这样。

从得月楼出来，雪还没停，似乎小了许多。

我和刘德喝得酩酊大醉相互搀扶着往回走。艾巧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俩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