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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轶事

 

作者:羁鸟恋旧林 来源:本站原创 时间:2021-08-05 阅读:
摘要:学校的生活是紧张、沉闷和有规律的。冬季,每天早晨上操的时候是六点钟,天还漆黑一片,校园里的高音喇叭播放着新闻和广告,

学校的生活是紧张、沉闷和有规律的。冬季,每天早晨上操的时候是六点钟,天还漆黑一片,校园里的高音喇叭播放着新闻和广告,学生们从四面八方形色匆匆地涌向学校,教室里的电棒亮了起来,校园里灯火通明,在一阵急促地哨音过后,体育教师的吼声在校园里庄严地响着“统统都到操场集中,快、快。”学生们在教室里放完书包,结束了早晨刚来的闲扯,如临大敌般地奔向操场。女同学们也争先恐后地拼命向操场奔去。一阵骚乱过后,操场上如大海恢复了平静,在一盏千瓦白炽灯光下,学生和班主任,科任老师黑压压一片集中在操场上,列队站好。随即朝一个方向鱼贯地跑,“跨跨跨”整齐地脚步声响彻校园,传到城墙上,回音传回来。“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大家喊着口令,顶着寒风,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这是我在一所乡下初中教书,我住的房子在学校的最北边,那里很像是一个农场,东边是一片田地,种着棉花,两边是操场,操场上孤零零地竖着一幅篮球架,中间有一条路,南边是教学区,房子从东往西一共是8间。住着7个老师,其中就有我。房子很简陋,但是很清静,清静弥补了土房的不足。一名教物理的老师,40多岁,学历很高,不知为什么学校不让他教物理,却让他教生物,虽然生物和物理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有联系。三名女老师,都在30多岁,还有两名后勤上的老师,家就在附近的村子,每天晚上就回家了,从来没有见他们在学校住过,他们两个都是中年人,和代课的老师也不大讲话。每天中午放学后,这后边住着的三女一男就在房子外面端着小凳子坐在一起,说着闲话,有时甚至把饭菜从教学区那边的灶房买回来,大家摆在地上,互相品尝,大声地说笑,活像一家子人。我总是尽量不在他们聚集的时候出门经过他们中间,躲在房子里独自吃着饭,或者看着书,但是用耳朵捕捉他们的谈话,从谈话中对他们的身份和家庭进行分析,这对我说是一件非常刺激和有意义的事情。哪个叫刘云春的男教师有时主动推开房子门走进来,满脸和善地笑对我打招呼:“杨伟,一个人学习呢,你勤学的很!”他随便夸奖一句,我只是问一句,“刘老师”就再说不出话。他向房子里面扫视几下,点点头走了出去,依旧和这三个女教师说笑。

有一次在我房间里,一位教语文的女老师田玉英走了进来,问我一道阅读题,我受宠若惊,紧张地阅读了几遍,严肃的跟她探讨,她听着听着,眼睛却看着我床头的书籍,我知道,他对我的讲解听进去没有,又不好意思深入地探究。刘云春走进来改变了话题,根本没有把我们的探讨放在眼里,后来不知怎么地说起了算卦,他大方地捉起田玉英的手,双手在她的腕子上按来着捏着,比划着,又用手撩了撩田玉英的额头前的头发,注意着她的额头,田玉英神情虔诚地含笑望着刘云春。这时候他们似乎觉得我是一个小孩子,根本没有他在意我的存在,我对刘云春的说法毫无记忆,但这一幕却使我永难忘记,田玉英的神情像个纯真的小姑娘,刘云春像个青春青年,这情景使我很感动,我明白了刘云春是一个不很成熟缺乏城府的男人,田玉英是一个不像她年龄那么大的少妇。那时候田玉英的丈夫在省城里进修,每礼拜回来一次,那是一个微胖稍黑很厚道的青年人,我们从来没有打过招呼。

那一年的冬天,学校的保险柜被贼盗了。丢保险柜的时候,学校正准备放寒假,在漫漫大雪下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早晨紧急开会,校长在会上神情沮丧地向大家公布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学校的保险柜被盗了。因为当晚下着大雪,所以在第二天,会计胡志光,也就是那个和我住在一排的中年人,他戴着眼镜,两颗门牙不知高低的出来却无法再回去,一年四季向花花在外露着,他手足无措地坐在角落,象犯了错误地学生一样垂着头,两只手在盲目地抚摸着,蠕动着,大家真是又气又可怜。校长接着又宣布了一条更令人吃惊的消息:保险柜被盗之后,体育老师文剑锋和其他几个老师一大早说就着架子车的车辙按图索骥地在校园外的野地里发现了学校的架子车,可以说明:盗贼是用架子车把保险柜转移出去的,校长的话引起大家一阵窃窃私语,大家交头接耳,神情庄严地撇着嘴,肯定地发表自己的见解,不知谁小声问了一句:“保险柜有多少钱?”校长很惋惜地回答:“学生交来的,下学期的书费共3万元。”随后他又庆幸地说:“多亏只有三万元,再多就麻烦了。”他用生气的目光恨恨地盯着胡志光。

县公安局来了4个人,昼夜轮流对每个教师进行讯问,希望从中找到破案的线索。那一段日子是有趣和充满生机的,大家对丢保险柜这件事很快失去了兴趣,互相开玩笑地问:“你的证明材料写好了吗!” “唉,我昨天熬了一夜。”结果当然无从深想,这个过程是足以打法掉许多沉闷的日子的。后来又陆续有人说胡志光是那一晚上是用一个很普通的锁子把门锁上的,保险柜放在一个没有保险作用的木门里,人们都嘲笑胡志光的愚蠢和大意,对他嗤之一鼻。又有人说学生下一学期的书费现在就不该提前收,如果不提前收,又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再说提前收了,存在银行,又怎能发生这样的后果呢。大家在那一段日子里,把功课都抛到了脑后,把这件事作为一件重要的。关心学校的事情来谈论,通过谈论,提供思路,表示对学校的热爱之情。这时候,一个大胆的说法在学校传开了,既然学校收了钱,谁能知道就放在保险柜里,晚上连钱带柜就放在一个毫无安全设施的旧房子里,一定是学校内部的人透露消息,这个大胆的假设是马胜提出的,马胜是一个瘦瘦地爱吹口哨的年轻体育老师,本来大家对马胜平时都看不起,因为他的皮肤细白,行为随便,自甘堕落地教体育,不思上进,是这样一个年轻人,他似乎有些不知羞耻。但他的说法使大家对他刮目相看,似乎因为这个想法是他想出来的,他就是免检的清白之身,其他的人却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学校表面上气氛很紧张,但夜里仍有人打麻将,把这件事情不放在心上,满不在乎。

公安局的人在学校住了一个月,案子终究没有丝毫突破,这四个人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再呆下去。提出回局里汇报工作。大家刚来的时候对这四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敬若上宾,他们又煞有其事地给我们开了几次全体同志会,有滋有味地分析案情,并刚愎自用自肯定着盗贼的意图和可能的去向。一月多时间过去了,刚来的时候,那场大雪早都融化成水,沁入泥土。3万元仍可能装在保险柜里,不知在哪个角落。胡志光也似乎忘记了这件事,跟教师开始随便说着话,有时还露出笑脸。

春节过后,一开学,一件更使人难以置信的坏消息在学校传开了。刘云春和田玉英私通,被田玉英的丈夫,那个可怜的年轻人发现了。事情是这样的,田玉英的丈夫在一次回来后和田玉英亲热,在两人都高兴起来后,仅仅是一个隐讳的信息,一般人可能根本不会去注意。但田玉英的丈夫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关键是和田玉英单独在一起,神志非常清醒,精神高度集中,和刘云春干着同样一件事,所以就警觉地刨根问底,田玉英在穷追不舍地逼问下,流着泪水,向丈夫坦白了一切,反正这也是一件事情,总有开始的时候,也会有结束,田玉英当时据说也是这样想的,她想得到丈夫的谅解和爱护。但田玉英的丈夫狠狠地揍了田玉英一顿,田玉英一连几天没出房门,也没有见田玉英的丈夫给田玉英做饭。后来田玉英和丈夫和好了,逼着刘云春写下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并赔偿田玉英3000元的青春损失费。你简直想象不出刘云春有多么狼狈。有的教师说田玉英和丈夫合谋,对刘云春进行引诱,达到敲诈的目的,有人说刘云春你怕什么,他田玉英的丈夫没有捉奸在床,你凭什么乖乖给他承认了?既然承认有这么一回事,也许是偶然一次,或者两次,凭什么给他赔付3000元青春损失费,1000元就够意思了。

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刘云春来我们这一排住过,原来是教育局把刘云春调到一所小学去教书了。田玉英也不再和那两个女人在一块吃饭和说笑,我想起田玉英那个圆圆的脸,和蓬松的头发,她说话的那种还有从祖籍承袭下来的新疆味口音,感到很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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