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鱼
我爱吃鱼,从小开始。
因为爱吃鱼,我从小便训练出刮鱼鳞、剖鱼的本领。家人认为小河鱼更鲜美,所以每有人到家门口卖小鱼,妈妈都会买很多;手指那么长的鱼,一元钱一斤,便宜得很。咸菜烧小鱼,竟也是人间美味。不需要花很多钱,一家人能连续美美地吃上好几顿。”有时没耐心用刀刮鱼鳞,就放进网袋里揉搓,再放到水龙头前冲净,再掐头去肠,放进竹扁里晒成鱼干,蘸上面粉,放进油锅里一炸,就外脆里香,味道也很不错。
捕鱼的快乐也绝不亚于吃鱼,田野、树林、小河、鱼,卷起的裤脚还有满手的泥巴,回忆的画面很丰富。
某个夏天的中午,老爸带我去捕鱼。两条树林中间一条小河,河水很浅,水位刚刚过膝。河中芦苇丛生,鱼儿似乎很喜欢躲在芦苇下。爸爸摸鱼,我负责提篮子。我看爸爸两手在水中一拢,就能捉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来,我的竹篮里的鱼渐渐多起来,大多是推浪鱼。
“爸爸,快来,这里有蛇!”我惊叫,一条长长的、黑乎乎的东西在我眼前的水中游动。
爸爸赶紧过来看,笑道:“这是鳗鱼啊!”他两手一抓,将鳗鱼一头一尾提出水面,装进我的竹篮。我仔细看它,的确和蛇不同,有鳍,尾巴扁扁的,在篮子里乱窜,很凶猛。“笼中之物有什么害怕的?”我心想。篮子提着有点低,没在意,不小心让它蹿出去了。“爸爸,快,鳗鱼跑了!”爸爸真是捕鱼高手,很快在芦苇中再次抓住它,将它拎到岸上摔晕了。
仅仅一个中午,我们抓了一竹篮的鱼!这是印象最深的一次,其实每次跟着爸爸捕鱼,总能满载而归。会捕鱼的人都会看塘,他们一眼就能断定某个小沟、小河里是否有鱼,是大鱼还是小鱼。
自从进了城,想吃野鲫鱼就很难了,不好买也贵,妈妈会烧好了带给我吃。不过现在,我们有了一些新品种的鱼可吃,常吃鱼的人家必定有清理鱼、烹饪鱼的高手,我们家就全具备。除了红烧鲫鱼、酸菜鱼、小黄鱼之外,我们家餐桌上最出彩的要数各种清蒸鱼,清蒸鸦片鱼头、黄鱼、鳊鱼。
逢年过节,清洗两只鸦片鱼头,刮洗干净,放在锅上蒸。配葱、姜、白酱油,加上油盐、味精,蒸出的鸦片鱼头,肉质鲜美,入口满嘴香,连鱼刺都是软香无比,余味无穷。每次端上桌,必吃得鱼骨不存,唯一的缺点就是稍有点油腻。蒸黄鱼和鳊鱼的味道次之,如果同时上桌,这两位一定会感慨“既生瑜,何生亮?”没有鸦片鱼头在,它们一定会很受青睐了。另一个特别受欢迎的一道鱼菜是鲫鱼包肉烧汤。将鲫鱼清洗干净,准备好做肉圆的肉沫(葱姜、蛋液配好的),将它塞进鱼鳃、鱼肚,放进锅里油炸烧汤,烧出的鱼汤呈乳白色,鱼、肉、汤都鲜美,每次上桌也必定被吃得一干二净。白烧推浪鱼汤则次之。
人生有味一半在厨房,有鱼相伴的人生真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