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上学前，乔莲和二姐要先挑一篮子猪草才能去上学。乔莲很羡慕不上学的连珠，白天不用去上学，就在田野里自在地到处跑，挑猪草。不过，连珠母亲穷得连一条像样的裤子也没有，连珠像流浪的小狗一样，饱一顿饿一顿。母亲却总能让二姐和自己穿得体面的出去，虽然自己只能穿姐姐嫌小的衣服。

乔莲觉得上学也没什么意思，除了背毛主席语录，其它没什么用。老校长带着高度近视的眼镜，穿着双破布鞋，被恶作剧的男孩子们搞得每天满面愁容，还不如父亲有威信，她觉得读书人很可怜。

二姐上完小学，父亲就让她不要上学了，二姐哭着不肯。父亲说：“城里的知青都下放到村里劳动了，你念个书还能怎样？”母亲虽然有心让二姐念书，但也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何况家里的家务活自己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乔莲一点也不喜欢上学，上不上学都要劳动，三天两头搞运动，学不到什么东西。而且二哥从来不允许她把书放在他好看的军用书包里，她的书只能放在二姐的花布头拼接的书包里。乔莲觉得二哥太自私，也太顽劣。母亲的一个眼神就可以制止家里兄弟姐妹的言行，可唯独对二哥，一点效果也没有。

放学的时候，乔莲正站在河边出神地看河里的虾一下一下地倒着游；远处，父亲的老牛在河边饮水。突然，陈俊跑过来说“乔莲，快，你二哥跟张三在摔跤！”乔莲急忙跟着他跑，只见村头广场上围着一圈人，二哥和大胖子张三两个人正四臂胶着，或左或右地奋力甩对方，张胖子人高马大，二哥显然在下风。张胖子粗壮的大手，抓住二哥地臂膀将二哥甩得脚快要离开地面飞起来。众人一会儿屏住呼吸，一会儿惊呼。好在二哥很灵活，很快便挣脱了张三强有力的手臂，突然下腰一把抱住张胖子的一条腿一拉，只听到大胖子一声惨叫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乔莲见他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知道二哥闯祸了。有人说要带信给张三家，二哥赶紧带着乔莲回家。

回家后，乔莲不敢把事情告诉了家里。

晚上，张家人抬着担架到她家门口，母亲才知道。母亲脸色大变，赶紧找来二哥问明经过，二哥胆怯却嘴硬。母亲心下有数，跟乔莲说“你快去把老组长喊过来。”老组长在村里是有威望的人，邻里纠纷，人们都找他仲裁。

老组长来前大概已经打听了事情的经过，对张三说，“这个你不好找人家，你们打架之前就约定，死伤一律不负责，有人作证。” 张三母亲不依，“把人打伤了，就这么算了？”赖在门口不走。母亲只好悄悄拿了钱给张三母亲作赔偿，张家人也就只好把张三抬回去了。

父亲一直压抑着没说话，等张家离开以后，径直走到柴堆边，操起一根扁担，一只手揪起二哥往屋子里推，把门关上。很快，乔莲听到了从里面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她心里发怵，不知如何是好，又觉得二哥活该，一天到晚跟着知青练拳脚，手痒痒，这下好了，尽给家里添乱。

大哥比二哥有力气 ，但他从不和别人打架，扳手腕的事情常做。还有一次，乔莲见大哥双手撑地，一根扁担放在背后，双腿向后盘住扁担，向前爬行，玩一种“爬蝎子”的游戏。这样的大哥也很厉害，乔莲更喜欢大哥，何况要不是大哥把自己从桥头抱回来，自己现在还不知道会沦落到哪里去。

当然，有大哥和二哥罩着，自然没有人敢欺负乔莲。（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