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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国子博士

类别:人物传记    作品名称:韩愈传     作者:李长之      字数:本文有1244个文字    阅读时间约4分钟

  

  到了元和元年的六月,他自江陵召拜为国子博士。不过起初还是暂时代理性质,到了第三年,才真除为博士。

 

  他这次重回到京师,刚逢顺宗的葬仪举行,他作有《丰陵行》,说:“墓藏庙祭不可乱,欲言非职知何如。”可知他是有许多不满的,然而非职责所在,也无可如何了。

 

  博士官是一个闲散的职位,他一则说,“由来钝騃寡参寻,况是儒官饱闲散。……何人有酒身无事,谁家多竹门可款”(《游青龙寺赠崔大补阙》);二则说,“窜逐新归厌闻闹,齿发早衰嗟可闵。颇蒙怨句刺弃遗,岂有闲官敢推引?……能来取醉任喧呼,死后贤愚俱泯泯"。不满之意,见于言表。

 

  然而就是这样闲散的官,也还有人谗谤,所以又作有《剥啄行》,想闭门谢客:

 

  剥剥啄啄,有客至门。

  我不出应,客去而嗔。

  从者语我,子胡为然。

  我不厌客,困于语言。

  欲不出纳,以堙其源。

  空堂幽幽,有秸有莞。

  门以两板,丛书于间。

  窅窅深堑,其墉甚完。

  彼宁可隳,此不可干。

  从者语我,嗟子诚难。

  子虽云尔,其口益蕃。

  我为子谋,有万其全。

  凡今之人,急名与官。

  子不引去,与为波澜。

  虽不开口,虽不开关。

  变化咀嚼,有鬼有神。

  今去不勇,其如后艰。

  我谢再拜,汝无复云。

  往追不及,来不有年。

 

  他简直有退意了!这时他深晓得人的毁誉还是不相抵的,所以他又说:“无善名已闻,无恶声已欢;名声相乘除,得少失有余。”(《三星行》),好名的人,有时就反而为名累!

 

  这次在京师,最足快慰的事,却是和一般老友如张籍、张彻、孟郊等之联句,尤以和孟郊合作的为最多,也最佳。此中有名的如《城南联句》《会合联句》《斗鸡联句》《纳凉联句》《秋雨联句》《征蜀联句》《同宿联句》等,皆是。现在只举《会合联句》一段,以见一斑:

 

  离别言无期,会合意弥重(籍)。

  病添儿女态,老丧丈夫勇(愈)。

  剑心知未死,诗思犹孤耸(郊)。

  愁去剧箭飞,欢来苦泉涌(彻)。

  析言多新贯,摅抱无昔壅(籍)。

  念难须勤追,悔易勿轻重(愈)。……

 

  这是刚到京师,会合四友而作。黄庭坚说:“退之《会合联句》,四君子皆佳士,意气相投,杂之成文,世之文章之士少联句,盖笔力不能相追,或成四公子棋耳。”他们的联句,实在是奇观。有人说联句起于退之,虽然严格地这样说是不对的,然而联句为退之等所独擅,却仍是可以说的。

 

  到了元和二年,这时的宰相郑絪,韩林舍人李吉甫、裴垍,很爱韩愈的文章,便想予以要职,但争位的人就又造起谣言来了。于是韩愈作《释言》,可是终不能解释掉,为畏祸,固求分教东都。他在《周况妻韩氏墓志铭》中所说:“开封从父弟愈,于时为博士,乞分教东都生,以收其孥于开封界中教畜之「不过是一种说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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